在那仿若永夜的世界裡,時間被黑暗的巨手肆意揉捏,失了韻律,歲月如腐臭死水在無盡壓抑中流淌。龐大如史前巨獸般的城市匍匐於大地,冰冷鋼鐵與灰暗混凝土交織成肌膚,高聳入雲的建築似墓碑直插鉛灰色天空,交織出令人窒息的畫卷,無聲訴說著世界的絕望。

社會被荒誕恐怖的秩序牢牢掌控,自生命誕生,絕對思想便如毒藤紮根靈魂:遵循課本,不容置疑,那是生命唯一軌道。課本如黑暗編織的巨網,束縛靈魂,將人扭曲成無自我意識的木偶。人們為成為書中“完美之人”,奉獻一生,如行屍走肉在黑暗中盲目徘徊,靈魂被抽離,只剩軀殼遊蕩。

在城市陰暗角落,住著陳哲宇。他的眼神曾如夜空孤星,透著好奇與靈動,在這壓抑環境中卻格格不入,像黑暗中的燭光,脆弱刺眼。當其他孩子沉醉於課本背誦、模仿書中角色,試圖將靈魂塞進狹隘模板時,陳哲宇常陷入沉思。那些被奉為圭臬的書籍,在他看來是禁錮人性的枷鎖、扼殺自由的劊子手。

學校是思想監獄,陳哲宇成了眾人唾棄的異端。老師嚴厲目光如冰冷刀刃,斥責聲似地獄宣判,威嚴地在教室迴盪:“陳哲宇,你離經叛道,褻瀆信仰,罪不可恕!”同學們在老師影響下,投來厭惡與嘲笑交織的目光,辱罵聲如洶湧潮水,字字如淬毒利箭,刺向他敏感脆弱的心靈。

家本應是溫暖港灣,卻成了冰冷深淵。在被扭曲思想侵蝕的家庭裡,親情蕩然無存。父母受荒誕教義洗腦,視陳哲宇為家族恥辱,如不祥之物會帶來滅頂之災。他們刻意避開他的眼神,那冷漠如寒冬冰霜。兄弟姐妹也與他劃清界限,他像被世界遺棄的孤兒,孤獨遊蕩在冷漠如冰窖的家中。唯有小狗是他黑暗世界的最後慰藉,其溫暖身體、歡快尾巴和無條件信任,如光照亮他心靈深處陰霾籠罩的角落。

這個世界容不下反抗火花,它如死寂沙漠,任何生命跡象都被抹殺。陳哲宇帶著小狗走在狹窄陰暗街道時,一群人如惡鬼圍來。他們眼中燃燒著對“書本教義”盲目崇拜滋生的狂熱偏執之火,如餓狼撲食般衝向陳哲宇,粗暴奪走小狗。陳哲宇驚恐瞪大眼,拼命掙扎呼喊,試圖奪回朋友。但他瘦弱身軀在這群瘋狂之人面前渺小如蚍蜉。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小狗被殘忍撕裂,淒厲慘叫是對殘酷世界的絕望控訴,如利箭穿透靈魂。鮮血在地上匯聚成觸目驚心的紅色,那是世界對他的嘲笑,對他無力反抗的譏諷,這一刻,他心中最後一絲溫暖被徹底碾碎。

此後,陳哲宇陷入更深絕望深淵,在痛苦泥沼中掙扎,過著機械般無意義生活,靈魂被抽乾,只剩空洞軀殼在黑暗中飄蕩。但內心深處,憤怒與仇恨火焰熊熊燃燒,被壓抑在靈魂牢籠裡,如即將噴發的火山積聚著毀滅力量,等待突破口。周圍人仍沉浸在書本世界,對他的痛苦絕望視而不見,社會如巨大無情絞肉機,碾碎不符合規則的事物,拋入無盡黑暗。

城市中心有座宏偉陰森的圖書館,像黑暗神殿,是社會思想核心和恐懼壓抑源頭。大門緊閉如巨獸血盆大口,只有“精英”能踏入。館內無數“真理”書籍堆積如山,散發令人窒息氣息,每本都像惡魔,等待吞噬靠近的靈魂。陳哲宇對其充滿厭惡,視之為埋葬人性的巨大墳墓和罪惡滋生地。

陳哲宇曾在街頭目睹一場毛骨悚然的處決。被定“思想罪”者被綁在刑架上,周圍是眼神空洞的旁觀者,他們手握書本,冷漠注視受刑者掙扎,無絲毫憐憫,彷彿在看平淡儀式。行刑者面無表情執行懲罰,動作機械精準,宣告對“思想異端”零容忍。陳哲宇見狀,心中湧起無法抑制的憤怒,如岩漿在血管中奔騰。他明白,若不反抗,這命運遲早降臨自己頭上,他不能坐以待斃,要向世界怒吼。

某個死寂夜晚,陳哲宇理智崩潰如大壩決堤。他衝向象徵權威的圖書館,此時圖書館大門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