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小花對著黑暗哭訴,可回應她的只有自己那絕望的回聲,彷彿整個世界都已將她遺棄,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孤獨和無助。

在這個被黑暗籠罩的小山村,小花的希望徹底破滅。她的生命在黑暗中逐漸消逝,而那些造成她苦難的人,卻依然在黑暗中肆意妄為,沒有一絲愧疚與懺悔。他們的靈魂早已被黑暗侵蝕,變得麻木不仁,對他人的痛苦視而不見。

小花的身體越來越差,她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空洞,彷彿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她常常在幻覺中看到自己的家人和校園生活,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卻成了最刺痛她心的利刃,每一次回憶都如同一把刀,深深地割破她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靈。

在那個決定命運的傍晚,小花坐在村口,看著夕陽西下,那如血的殘陽彷彿是她生命的最後一抹餘暉。她的歌聲在風中飄蕩,那是最後殘存的清醒。

小花死後,那小山村的黑暗卻像是被喚醒了更邪惡的一面,愈發變本加厲地籠罩著每一寸土地。

夜晚,原本靜謐得只剩蟲鳴的村子,開始時不時傳出怪異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痛苦地嗚咽,又似某種不知名的怪物在低嚎。起初,村民們並未在意,只當是風聲作怪或是哪家的牲畜發了瘋。

可沒過多久,怪事越來越多。村裡的井水,原本雖渾濁卻好歹能勉強飲用,如今卻變得烏黑髮臭,打上來的水竟隱隱泛著暗紅色,彷彿是被鮮血浸染過一般。有人壯著膽子嚐了一口,那水入口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充斥著整個口腔,緊接著便是喉嚨似被火灼燒般劇痛,那人當場便倒地抽搐起來,沒一會兒就沒了氣息,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至極的表情,雙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村裡的牲畜也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平日裡溫順的耕牛,突然發了狂,掙脫韁繩在村子裡橫衝直撞,牛角上還掛著絲絲縷縷的血肉,不知是它自己弄傷的還是撞到了什麼。雞鴨鵝更是像瘋了一樣,撲騰著翅膀亂飛,叫聲淒厲無比,彷彿它們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正朝它們逼近。

而那些曾經摺磨過小花的村民們,也開始陷入了無盡的恐懼之中。

灰花子頭的老婆,夜裡常常從噩夢中驚醒,她總能夢到小花渾身溼漉漉地站在她的床頭,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水珠不停地從髮梢滴落,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小花緩緩抬起頭,露出那雙空洞卻又透著無盡怨恨的眼睛,嘴唇一張一合,卻聽不到聲音,可灰花子頭老婆卻分明能感覺到那是在詛咒她,在向她索命。每次從夢中醒來,她都大汗淋漓,喘著粗氣,可那恐懼的感覺卻緊緊纏繞著她,怎麼也驅散不開。

有一晚,她實在受不了那恐懼的煎熬,想出門透透氣。剛開啟門,一陣陰風吹來,夾雜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她下意識地捂住口鼻,抬眼望去,只見村子裡不知何時起了一層濃霧,那霧濃得彷彿有形的實質,透著絲絲縷縷的詭異氣息。

她硬著頭皮往院子裡走了幾步,突然,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隻死貓,那貓的眼睛被挖掉了,肚子也被破開,內臟流了一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她嚇得尖叫起來,想要往回跑,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瞧見那身影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身形竟有些像小花。

“你逃不掉的……你們都要付出代價……”一個幽幽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在她耳邊迴盪,每一個字都像是冰冷的針,直直地扎進她的心裡。

灰花子頭老婆雙腿發軟,癱倒在地,嘴裡不停地求饒:“小花,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都是灰花子頭乾的,不關我的事啊……”可回應她的只有那陰森的笑聲,在濃霧中迴盪,越來越響,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吞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