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如鐵鉤般狠狠掐住他脖頸,那力氣大得驚人,石頭頓覺呼吸一窒,脖子好似要被瞬間擰斷,眼前金星亂冒,意識漸漸模糊。

與此同時,周圍溫度急劇下降,寒意仿若實質化的冰刃,肆意切割著每一寸空氣。眨眼間,蠟燭般粗細的冰稜從祠頂倒掛下來,如森冷獠牙;地面迅速凝起一層厚重寒霜,石頭的雙腳好似被死死釘住,動彈不得。其餘那些原本殘破靜止的塑像竟也似被注入了邪惡魔力,紛紛扭動起來,殘缺的肢體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好似關節生鏽的惡鬼在掙扎起身,隨時準備撲上來將石頭撕成碎片。

石頭拼命掙扎,雙手胡亂揮舞,妄圖掰開女子如鉗子般的手,恍惚間,他瞥見女子背後湧出無數黑影。這些黑影皆是衣衫襤褸、面容扭曲的惡鬼模樣,有的眼眶空洞,流淌著黑色膿血;有的舌頭伸出老長,耷拉至胸前;有的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張牙舞爪,洶湧著朝他撲來,似要將他生吞活剝,場面宛若阿鼻地獄現世。

就在石頭絕望之際,以為要命喪於此,一道黃符仿若從天而降,不知從何處飄來,直直貼在女子額頭。黃符瞬間金光大盛,女子發出極為淒厲的慘叫,仿若遭受千刀萬剮,鬆開石頭,雙手瘋狂撕扯黃符,指甲劃過臉頰,留下一道道烏黑血痕,面容愈發猙獰可怖。

石頭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劫後餘生的慶幸尚未湧起,便見一道身影疾步邁入古祠。來者是村裡隱居多年、深居簡出的跛腳道士。道士一襲破舊道袍,手持桃木劍,劍身刻滿神秘符文,此刻皆閃爍微光。他面色凝重,口中唸唸有詞,語速極快卻又清晰可聞,仿若在與冥冥中的神靈溝通。隨著咒語念動,桃木劍劍尖光芒大綻,化作一道道金色劍氣,縱橫交錯,所到之處,群鬼哀號,黑煙滾滾,似冰雪遇驕陽,消散無形。

經此一劫,石頭仿若丟了魂魄,心智受損,變得痴痴呆呆。起初,他回到家中便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了整整兩日兩夜,期間牙關緊咬,冷汗淋漓,時不時從噩夢中驚醒,尖叫著揮舞雙手,似仍在與古祠惡鬼奮力抗爭。待悠悠轉醒,眼神卻空洞無神,仿若蒙了一層厚厚的灰霾,對外界一切都沒了反應。

家人心急如焚,呼喊他名字,他仿若未聞,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某一處,一動不動,口水順著嘴角淌下,浸溼了枕頭。給他端來飯菜,他視而不見,雙手胡亂撥弄,將碗碟打翻在地,飯菜灑落卻毫無察覺。有時,他會突然在屋裡毫無徵兆地狂奔起來,一頭撞上牆壁,額頭腫起大包,鮮血滲出,他卻仿若不知疼痛,繼續機械地重複動作,口中喃喃自語,唸叨著含糊不清、誰也聽不懂的話語,仿若仍被困在那古祠的恐怖幻境之中,掙脫不得。日子一天天過去,石頭的情況毫無起色,依舊痴痴傻傻,成了家人心中無法言說的痛,也讓青河村的村民們愈發對那古祠噤若寒蟬,生怕沾染一絲一毫的邪祟氣息,致自家也遭此橫禍。那古祠的陰森傳說,自此在村裡愈發傳得神乎其神,成為世世代代的禁忌,封印在每一個村民心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