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周圍的肌肉組織呈放射狀撕裂,像是有什麼東西從眼窩硬生生擠了進去,鼻子扁平粉碎,嘴唇消失不見,露出一排被硬生生拔起、參差不齊的牙齒,牙床上還掛著幾縷碎肉,整個面容凝固著極度恐懼的神情,仿若臨死前看到了世間最可怖的景象。

而那具輪椅上的乾屍,此刻竟像是被注入了生命,緩緩抬起一隻乾枯的手,指了指湯姆,喉嚨裡發出咯咯怪聲,仿若在召喚他。那乾屍的面板緊緊貼在骨骼上,呈黑褐色,像是被歲月反覆鞣製的老樹皮,又似乾涸千年的河床裂縫,一道道深陷的褶皺裡積滿了陳年汙垢,散發著陣陣腐臭。它的頭髮稀疏雜亂,幾縷枯黃髮絲耷拉在深陷的眼窩旁,隨著頭部動作輕輕晃動,彷彿有蟲子在髮絲間穿梭。手指骨瘦如柴,指甲卻又長又尖,猶如十把生鏽的彎鉤,在微光中閃爍著幽冷寒光。

湯姆崩潰地尖叫,不顧一切朝出口狂奔,一路上摔了無數跤,膝蓋手肘鮮血淋漓,每一次摔倒,手掌按在滿是汙漬與碎渣的地上,都能感覺到尖銳物刺入手心,掌心瞬間皮開肉綻,溫熱鮮血湧出,混合著灰塵汙垢,黏糊糊的難受至極。可每當他以為接近出口時,卻發現又回到了原點,那間病房始終在眼前,乾屍的手指仿若有魔力,牽引著他的靈魂。

最終,精疲力竭的他倒在地上,眼前一黑,意識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湯姆悠悠轉醒,發現自己竟坐在那輪椅上,四肢被牢牢縛住。他驚恐地掙扎,卻動彈不得。周圍光線昏暗,隱隱能看到一群身著白大褂、戴著扭曲面具的身影圍攏過來,那些面具像是融化又凝固的蠟質,五官扭曲變形,不成人形,眼睛孔洞處閃爍著幽綠磷火,仿若來自地獄的鬼火。他們手中拿著寒光閃閃的手術刀、尖銳鋼針等刑具,嘴裡念著不知名的咒語。為首一人輕聲說:“新的實驗品,歡迎來到無盡深淵,你的靈魂將為偉大存在獻祭,永眠於瘋狂……”言罷,鋼針狠狠扎入湯姆眼球,眼球瞬間爆開,像兩顆被踩爆的葡萄,汁水飛濺,湯姆痛得腦袋後仰,脖頸青筋暴突,想要發出慘叫,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之手死死掐住,只能發出微弱嗚咽,緊接著,另一隻眼球也遭遇同樣厄運,濃稠的眼內液體順著臉頰緩緩淌下,混入從額頭傷口湧出的鮮血,糊滿了整張臉。

旁邊一人怪笑著,操起手術刀,沿著湯姆的鎖骨處輕輕一劃,刀刃割開面板,發出“嘶嘶”聲響,就像布料被鋒利剪刀裁開。他手法嫻熟,緩慢而精準地向下切割,皮肉翻開,露出裡頭白花花的筋膜與微微顫動的血管,血管在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仿若一條條扭動的蚯蚓。隨著切割深入,肋骨逐漸袒露,那人竟伸出手,握住一根肋骨,稍一用力,“咔嚓”一聲脆響,肋骨應聲折斷,斷骨尖端刺破周邊組織,鮮血如細泉般汩汩冒出。湯姆的身體劇烈顫抖,意識在劇痛中逐漸模糊,卻又被無盡恐懼拉扯著,無法昏死過去,只能清醒承受這非人的折磨。

此時,病房角落的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凝聚成型,那是一團巨大的、仿若由無數蠕動肉塊拼湊而成的物體,周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肉塊不斷翻滾、融合、分裂,隱約能看到裡頭包裹著一張張扭曲變形、痛苦尖叫的人臉,那些人臉時隱時現,眼眸凸出,嘴巴大張,舌頭如蛇般探出,每一張臉都仿若在承受著世間極致的痛苦與煎熬,它們的尖叫聲與病房裡眾人的呢喃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地獄交響樂,宣告著這無盡噩夢的延續,永不停息,而湯姆,註定要在這深淵般的恐怖中被一點點拆解、吞噬,直至靈魂消散,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