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座位於西寧角落的小院,它就像一道深深的疤痕,刻在我記憶的深處。四周的牆壁爬滿了青苔,那些青苔像是歲月留下的膿瘡,散發著腐朽與衰敗的氣息。院子裡幾株枯瘦的雜草在風中顫抖,似乎知曉這裡曾發生過的悲慘故事,害怕被那股黑暗力量波及。天空總是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像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小院上方,彷彿要將這裡的一切生機都碾碎。狂風呼嘯而過時,那搖搖欲墜的門窗便會發出“嘎吱嘎吱”的哀號,像是受傷的野獸在痛苦呻吟,為這個家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

我叫小悅,在這個家中,我一直是個被忽視和虐待的存在。我的母親李梅,她的眼神中透著無盡陰霾,面容時常扭曲著,彷彿心中藏著一頭隨時會衝破理智枷鎖的惡魔。而我的父親,是一個冷漠木訥的男人,常年在外打工,對家中的一切不聞不問,即便偶爾歸家,也對我的悲慘境遇視而不見。我還有一個哥哥,他在母親的溺愛下,成長得驕縱而自私。

我身形瘦小得如同一隻脆弱的雛鳥,身上穿著的衣服總是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打滿了補丁,彷彿是從廢墟中撿來的一般。亂如枯草的頭髮下,是一張被飢餓和恐懼籠罩的小臉,眼睛大而無神,透著深深的迷茫與無助,臉頰消瘦得凹陷下去,嘴唇乾裂起皮,身上更是佈滿了新舊傷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化膿,彷彿是一張被惡魔肆意塗抹的畫卷。

記得有一次,父親結束了漫長的打工之旅,回到了家中。那是一個傍晚,夕陽的餘暉無力地灑在小院裡,卻絲毫沒有帶來一絲溫暖。父親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家門,他的臉上滿是風霜的痕跡,眼神裡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麻木。

母親看到父親回來,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沒有絲毫熱情的迎接。哥哥則興奮地跑過去,圍著父親轉,嘴裡不停地索要著禮物。父親從破舊的行囊裡拿出一些小玩意兒遞給哥哥,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而我,躲在角落裡,偷偷地看著這一切。我心中既害怕又懷著一絲期待,我多希望父親能發現我的痛苦,能給我一點關愛。可是,當他的目光掃過我時,只是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便移開了視線,彷彿我是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不值得他多做停留。

晚餐時,桌上擺滿了相對豐盛的飯菜,那是母親為了迎接父親特意準備的。哥哥在飯桌上大快朵頤,歡聲笑語不斷。我則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眼睛盯著那少得可憐的食物殘渣。父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只是默默地吃著飯,對母親對我的呵斥和我那可憐的模樣視若無睹。

飯後,我鼓起勇氣,走到父親身邊,用微弱的聲音說:“爸爸,我好餓。”父親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說:“去去去,別在這兒煩我,找你媽去。”他的聲音冷漠而疏離,像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地刺進我的心裡。我站在那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落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離開。

在父親在家的這段時間裡,我依舊不斷地遭受著母親的虐待。有一次,母親因為一點小事又大發雷霆,她拿起一根木棍就朝我打來。我在角落裡無助地哭泣,眼神望向父親,希望他能出面制止。然而,父親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抽著煙,眼神空洞地看著別處,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那一刻,我心中的希望徹底破滅,我明白了,在這個家裡,我只能獨自承受這無盡的痛苦。

不久後,父親又收拾行囊離開了家,繼續他的打工之旅。他的離開沒有給我帶來任何改變,我依舊被困在這黑暗的深淵裡,等待著命運更加殘酷的折磨。

那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夜晚,狂風呼嘯著席捲過小院,破舊的窗戶在風中劇烈地搖晃,窗框與牆壁碰撞發出“哐哐”的聲響,似乎隨時都會被吹落。屋內,昏黃的燈光如風中殘燭般搖曳不定,投下一片片詭異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