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鳥不拉屎的犄角旮旯,有個神奇到姥姥家的地方,叫顛倒鎮。這地兒啊,就跟被老天爺拿錯了設計圖紙似的,啥啥都是反著來,把人的三觀按在地上摩擦。

鎮裡有個出名的混不吝,人稱“二賴子”,這貨整天遊手好閒,正事不幹,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家裡窮得耗子都嫌棄,就剩下四面透風的破牆陪著他。這天,二賴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他那張破木板床上,做著春秋大夢,夢裡全是金山銀山、美酒佳人。突然,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喧鬧聲跟炸雷似的,把他硬生生從美夢裡給拽了出來。

“哪個缺心眼的玩意兒,大清早的瞎鬧騰,擾了爺爺我的美夢,作死啊!”二賴子一骨碌爬起來,光著腳丫子就衝到門口,張嘴就是一串髒話。

這一瞧,可把他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只見鎮子裡的男女老少都跟被施了邪法一樣,腦袋衝下,腳丫子朝天,倒著走路,跟群魔亂舞似的。王大媽平日裡邁著小腳,走路四平八穩,這會兒子倒著走,還哼著跑調的小曲兒,手裡的菜籃子晃悠得跟撥浪鼓一樣;幾個半大小子跟抽風似的倒著奔跑,手裡的糖塊掉了,還撅著屁股,用腳丫子去夠,那場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二賴子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昨晚酒喝多了,出現了幻覺,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疼得他直咧嘴:“我去,這他孃的什麼情況啊?”不過這貨腦子轉得賊快,眼珠子滴溜一轉,心裡就打起了小算盤:“嘿,這沒準兒是老天爺看我二賴子太窮,給我指了條發財的道兒。”

他撒腿就往鎮子裡的鞋匠“張大頭”那兒跑。為啥找張大頭呢?這老張頭手藝那可是一絕,做出來的鞋,結實得能當錘子使,樣式還好看。二賴子衝進鞋鋪,扯著嗓子喊:“張師傅,趕緊給我整一雙特製的鞋,要那種腳尖朝前,腳跟朝後的,能正著走路的,麻溜兒的,越快越好!”

張大頭正在鋪子裡頭對著天花板搗鼓皮子呢,被二賴子這一嗓子嚇得一哆嗦,手裡的錐子差點沒扎到自個兒手指頭。“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全鎮人都倒著走,你要正鞋幹啥?吃飽了撐的?”張大頭一臉嫌棄地瞅著二賴子。

二賴子一拍胸脯,臉上那得意勁兒就跟撿了個大金元寶似的:“你懂個屁啊,老張頭!這叫逆向思維,懂不懂?商機,大把的商機啊!到時候全鎮就我一個人能正著走,那不得跟個明星似的,大把大把的銀子還不得自動往我兜裡鑽?”

張大頭雖然覺得這事兒不靠譜,跟天方夜譚似的,但看在二賴子扔過來的幾個銅板份上,還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鼓搗出一雙歪歪扭扭,但勉強能讓人正著走的鞋。二賴子穿上這鞋,美得冒泡,在鎮子裡大搖大擺地溜達起來,逢人就顯擺:“瞅瞅,咱這眼光,就是不一樣,你們這群傻帽兒,就知道跟風倒著走,我這才是潮流的引領者。”

一開始,大夥都把他當個笑話看,可誰知道,這事兒還真就入了鎮長的法眼。這鎮長,外號“錢串子”,滿肚子的壞水,整天就想著怎麼從老百姓兜裡掏錢,把自個兒的腰包鼓起來。一看二賴子這出風頭的架勢,眼睛裡直放光,心裡琢磨著:“這小子有點歪才,說不定能搞出點大動靜,給咱鎮子弄來不少外快。”

於是,鎮長把二賴子叫到了辦公室。這辦公室也是顛倒得離譜,桌椅板凳全倒掛在天花板上,鎮長就坐在倒掛的椅子上,腦袋朝下,跟二賴子商量:“二賴子啊,我瞧你這事兒挺有搞頭,咱們鎮搞個‘正走狂歡節’,你當形象大使,咋樣?這肯定能吸引一大幫外鄉的遊客,到時候銀子還不得嘩嘩地跟流水似的流進來,咱倆可就發大財啦!”

二賴子一聽,樂開了花,臉上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忙不迭地點頭:“鎮長英明啊!我就知道,跟著您幹,指定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