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溫德爾關上燈。

他再次回到廚房,打算收拾下殘局,卻發現有一鬼鬼祟祟的黑影,埋伏在餐桌邊,端著鍋狂喝。仔細一瞧,那賊人竟是程悟。

賊人發出心滿意足的喟嘆,撂下空空如也的鍋,連點湯水也沒剩,鋥亮反光,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他舔乾淨了。

“好手藝,沒想到你還會做飯。”程悟誇獎說。

“……洗碗。”

程悟比了個oK的手勢,把碗往鍋裡一收。

嘩啦啦的水聲在寂靜無言中顯得嘈雜。溫德爾把剩餘的食材收好,他在廚房門口,頓步回首:

“程悟。”

“怎麼,你也要來洗碗了?”

“你知道的,我們是家人。”

良久的沉默後,他偏過臉,吊兒郎當地笑:“當然,溫德爾弟弟。”

腳步聲漸遠,程悟關掉水聲,有些神思恍惚。家人?他們當然是,但正因為是家人……

反正還有於謝衝鋒陷陣呢。

次日。溫德爾送諾亞來幼兒園。

小麵包癱在上將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疑似在“吭吭”地打小呼嚕。偶爾被弄醒,也都是翻著白眼撐不過一秒。

“這是……?”希萊克斯小心翼翼地接過。

“他昨晚沒睡好,辛苦你關照一下。”

“請您放心!”希萊克斯看著溫德爾的臉,突然併攏雙腳,挺直腰板,站姿如松,不知道的還以為上將在幼兒園門口訓話士兵。

溫德爾點點頭。

一陣秋風打著轉落地,溫德爾已經坐上車離開了。徒留希萊克斯站在原地,想到自己剛剛的舉動,內心一片淒涼……自己剛剛,是不是犯了個蠢。

“吸溜——”肩膀上的小麵包動了動。

“……諾亞寶寶,你是不是把口水流我衣服上了。”

“沒有喔。”

可見世事無常,昨天的小棉襖,今天就漏風。還說沒有,肩膀上溼漉漉的一片總不可能是區域性降雨。

希萊克斯放下諾亞,拍拍他的腦袋瓜:“去玩吧,阿頌已經到了。”

小麵包彈射起步,一頭扎進教室。

小毒蘑菇果真翹首以待,見諾亞進門,他立馬蹭了過來,在書包裡掏呀掏,掏出了個小袋子。

“這是什麼。”

“我媽媽烤的小餅乾,一起吃。”

“謝謝,你真好,下次我也給你帶好吃的。”

“沒關係,你送了我草莓。”

諾亞撓撓頭,想不起來還有這碼事,但這點困擾不影響他和小夥伴分餅乾吃。

這袋餅乾無疑是精心準備的,火候剛好,金黃酥脆,一點點焦糊的痕跡也見不到,形狀各不相同,都是小動物的模樣。

甜香的氣味就像絲絲絨絨的刷子,勾得某些饞嘴小朋友心癢。不大一會,果然有圓子上鉤。長出一隻,又一隻,湊在一起咔嚓咔嚓。

希萊克斯進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誤入了什麼倉鼠窩。

有時候孩子的感情就是這麼簡單,幾塊小餅乾就能打消他們的警惕心。具體表現在他們走路遇見頌的時候不打轉了。

希萊克斯倒喜聞樂見。

幼兒園的日常平平無奇,唯一值得諾亞關注兩下的就是,名字叫做於法的地雷,又出現了。

“你在做什麼?”諾亞探頭。

於法趴在窗臺上,被嚇得一哆嗦,手裡拿著的杆子差點掉地上,但他穩住了。他笑眯眯地轉頭,一點也沒生氣:

“是你呀。”他囑咐說:“你乖一點,我帶你看好玩的。”

諾亞傻傻點頭,相信了他,再一次。

順於法手指的方向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