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它們紆尊降貴地嚐了嚐,總算滿意,安安生生地進食。

小狗勾勾並未意識到它和鴿子大爺們是不同物種,見人家吃得香,它也嘴饞,硬生生在鴿霸們的中間擠進一個腦袋嚐嚐。

出乎意料,鴿子大爺並沒給勾勾點顏色瞧,大概念在它也是個小白毛的份上,反而往旁邊挪了挪,讓出個位置。

轉眼的功夫,鳥房子已經搭出個雛形。諾亞探頭探腦地圍觀程悟捶捶打打,一個框架赫然成型。

程悟怕誤傷到圍觀的諾亞,他頓了下,隨即擺出嚴肅的表情:“小寶貝,我要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

“是什麼呀,阿程。”小麵包萬分期待地眨巴著藍眼睛。

“你去看看那些油彩的顏色,一會兒鳥鄰居的房子就交給你來上色。”他彎指蹭了蹭諾亞軟乎乎的小肚腩,讓他看那幾個顏料罐罐。

“保證完成任務!”小麵包原地旋轉兩週身,然後一蹦一蹦地去了。

程悟收回視線時,偶然間和歐文對視。兩雙相似笑意的目光不期而遇。似乎只需一眼,便能喚回時間的流動。

歐文閤眼,錯開他們相接的目光。

彼此沉默許久,歐文陪在諾亞身邊,以防他把顏料弄到身上。幼兒白軟一樣的臉頰邊滲著汗珠,這顆新鮮出爐、還掛著整齊的小包子搗搗鼓鼓。

這種詭異且微妙的氣氛維持到溫德爾回來,諾亞撲上去環住溫德爾的腿,嗅到了他身上晚秋寒涼的味道。

左歪歪頭,右歪歪頭,前看看,後看看,像只好奇的小玄鳳鸚鵡,小麵包得出結論:“爸爸不開心。”

溫德爾不想就此事多說,摘下手套,彎身扶住他的頭,蹭了蹭他的臉,把小麵包逗得咯咯笑:“好癢。”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哪知晚上,諾亞蓋著小被子,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又問:“爸爸不開心嗎?”

溫德爾並非那種敷衍孩子的大人,很多時候他更願意和諾亞平等地交流。

他思忖片刻:“一點,明天就會好了。”

“那爸爸可以把不開心分我一點。”

藍色。純淨至極的藍色。溫德爾同孩子對視,他從未如此寧靜過。孩子單純的愛散發暖融融的溫度,滌盪遠旅之人的風塵僕僕。

他附身,輕輕同諾亞抵著額頭。銀色髮絲流光溢彩,宛若深受鳥兒愛惜的羽毛。

倦鳥銜一枝純白的玫瑰,翩翩棲身新生的枝芽,輕聲絮語:“我不願我的憂愁流向你,但你或許可以試試把你的快樂分給我。”

諾亞嘰嘰嘰嘰地笑,像個不聰明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