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讀書,什麼都做不好……”

諾亞擰開一瓶水,塞到阿頌手裡。

“嚶嚶…咕咚…嚶嚶…咕咚…”

小毒蘑菇喝一口水哭一聲,嘴巴忙得很,根本無暇回應向羽揚。

又或許是生氣了。諾亞想,不,是一定生氣了吧。

幾個人都不說話了,陷入冷場了。

諾亞夾在中間,以他的立場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輕聲說:“我爸爸之前和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什麼……?”

“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相信的東西呢?”

向羽揚一愣。

“換而言之,你連自己很好這個事實,都不肯相信,卻要相信別人說你不好的話。

為了這種事情影響自己,影響別人,很不值得噢。”

溫德爾發現,今天的諾亞有點不太一樣。

那顆小小的,毛茸茸的腦袋瓜裡似乎裝進了一些大人們無從得知的思索。

他眼睛亮亮,肚子飽飽,正趴在溫德爾的辦公桌上畫畫玩。畫技倒是比小時候一串顫顫巍巍過了電的火柴人要精進許多。

小麵包所有的大作都有被好好收藏,儘管他本人可能已經把它們拋之腦後了。

每一張被諾亞創作過的紙張都被收納在了資料夾裡,放在溫德爾書房的最頂上。

可今天……

在最後一份檔案上簽字,把公文盡數收好,溫德爾垂眸,就見諾亞正捧著他的畫紙,緩緩地,緩緩地,皺起了臉。

溫德爾已經關注他好一會了。

大多數的時候——至少是在他的面前,諾亞的腦袋裡裝的只有糖果,快樂以及微笑。

諾亞忽然腦袋一沉。

原是溫德爾,不知何時起身,罩在他的身後,微微俯身,將下巴抵在他的腦袋頂,銀色的長髮溢著碎光,傾瀉而下。

“爸爸。”

諾亞扭身張開了手臂。

溫德爾託著他,身上像是扒了個樹袋熊。

“怎麼了?”

“爸爸,我今天,發現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嗯。”溫德爾柔緩而規律地搖晃手臂,就像是小時候哄他睡覺那樣,傾聽幼兒噗嘰噗嘰在耳邊閒說碎語。

“我好像……什麼都不會!”

溫德爾一頓。

“為什麼會這麼想?”

小麵包絮絮叨叨:“威斯頓會做實驗,阿頌會做點心,哥哥會彈鋼琴,姐姐很會打架,爸爸什麼都會。”

他露出萬分驚恐的表情:“只有我,什麼都不會!”

溫德爾側臉,輕輕蹭著他的腦袋頂,他認真思索了一番:“我並不覺得你什麼也不會。”

“唔?”小麵包疑惑哼哼 。

銀白的倦鳥唇畔銜笑:“你為很多人帶來了幸福和快樂,所以你並不是什麼都不會。”

諾亞點點頭,可他很快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我應當——有一個愛好!”

夜風溫潤,溫德爾抱著他躺在搖椅裡晃悠悠,抬手倒了一杯涼絲絲的橘子飲餵給他。

諾亞喜歡玩,那些所謂正兒八經的愛好他似乎當真沒有。

不過溫德爾從來也不在乎那些。於他而言諾亞唯一要做的只有自由而快樂地長大。

不管以後變成一個膽小的人,或者是平庸的人都沒關係。因為作為他的父親,溫德爾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包容他的所有選擇。

但既然是諾亞主動提出的,他也不會反對。

他認真地幫諾亞思考:“那要先試試音樂嗎,我記得你以前對科倫汀的琴很好奇……或者是籃球?還是……繪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