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後失笑:“你在問我對普通人的立場?”

這人憑藉直覺猜出來了諾亞真正想問的是什麼。這些年有關覺醒者的輿論不斷髮酵,即使上層有意調和,但形勢依然嚴峻。

少年人望著窗外出神,諾亞沒有催促他的答案。

過了好一會,幾乎都要以為他睡著了,諾亞才聽見阿蘭德輕聲道:

“有的時候,覺得他們真是可惡…可有的時候,他們也會展露善意。人總是覺得自己討厭某一種人,但其實他們討厭的只是某種特質——而這些特質,是會以別種形式出現在任何人的身上的。”

諾亞轉過頭來看他,靜靜聽著他說完接下來的話。

“我不仇視任何群體,我只仇視我討厭的人,這樣能讓你稍微放心一點了嗎?”

諾亞也笑了,他忽然發現,阿蘭德是一個很會給人帶來安全感的人。

“時間要差不多了,你下午是什麼課?”阿蘭德說著,拿起外套往身上穿。

“還是拉祖利先生的吧。”

“噢,那真好,拉祖利先生脾氣很好。”

這一點,諾亞其實不是很能苟同。拉祖利先生大多時候,不是沒脾氣,他只是不發脾氣。

其實他挺記仇,雖然表面不顯,可心裡絕對把每一筆賬都算得清清楚楚。

知道歸知道,作為一個成熟的麵包,他深諳不能拆人老底的為人之道。

趕到實驗室的時候,他發現拉祖利先生正在拿著一把小刀雕木頭。這人手指細長,動作敏巧,不出片刻一隻可愛的小狗輪廓便浮現出來。

“你要試試嗎?”他笑問:“雖然現在這種工作都有更為精密的醫療儀器來進行,不過急救的話,對手部的鍛鍊還是很重要的哦。”

諾亞接過他遞過來的雕刻刀和木料,拉祖利先生站在他身邊,手把手地教他運力。

“啊,對不起,老師。”諾亞老老實實地道歉,剛剛一時不察,雕刻刀失控地偏離線條,在小狗臉上劃出道疤痕。

變成刀疤小狗了。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這種木料,而且……”拉祖利先生握著他的手,一點一點將那根脫軌的線條再次潤飾。

“變成小狗的花紋了。”諾亞霎時又變得高興起來。

拉祖利先生淡笑著起身,摸了摸他的頭:“一點點細小的改變,有的時候就能使得事物的軌道發生變化,命運,很有趣,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