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上將遭遇了職業生涯中的第一次早退。軍部好事的傢伙掀起風言風語

副官把車停在諾里卡莊園的門口,心裡假惺惺地為滿臉天真無邪的傻孩子祈福:希望三歲達成逃學成就的小麵包不會被老父親打屁股。

這點兔死狐悲的骯髒心思,在諾亞和他說拜拜的時候煙消雲散。

他真心實意道:“上將,不要家暴。”

“……”

歐文抬眼,掛鐘的指標明晃晃地告訴他,現在不過下午三點。他尚覺不夠,認為鐘錶給他營造了幻覺,遂用腕錶確認。

下午三點。

可為什麼,這對父子會出現在家中?諾亞笑呵呵,揮著小手和他打招呼。溫德爾朝他示意了下。

似乎一切如常。

歐文眼睜睜地看著溫德爾抱著諾亞,進門,反手關門。一副要關起門來打兒子的架勢。

……不會吧?

咔噠。沉重檀木門嚴絲合縫,徹底劃分門內外的空間,隔絕一切外來因素。

歷經千辛萬苦、披荊斬棘,好不容易回家的胖圓子剛想去撒歡,就被提著後領制住,只得老老實實站在原地。

溫德爾不再同他平視,而是站得筆直,和平時在士兵們面前一樣。他高大的影子把諾亞整個兒罩住,極具壓迫性。

諾亞乖乖站著,對溫德爾彎眼睛笑。溫德爾的影子,對於這小小一隻而言,龐大如山嶽。但他並未感受到絲毫的壓力和恐懼,彷彿是明白山嶽會用一切來供養他。

溫德爾在組織話語,諾亞仰頭看他。片刻,大人褲腿被小麵包拉了拉。

“爸爸,你低下來一點呀,諾亞看不清你了。”

“……”他緩慢地,不大情願,似乎正在與什麼做抗爭——地蹲了下來,之後,他陷入更深沉的沉默。

溫德爾認輸了。同諾亞。

“你今天做錯了事。”

“是的,爸爸,是因為我沒有遵守約定嗎?對不起爸爸。”

溫德爾頓住。諾亞認錯太過從善如流,把他的後文全都堵了回去,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說“哦那行,就這麼結束吧。”

頑強的意志力仍在抵抗:“不,還有。”

諾亞歪頭,困惑的表情就像是在反問。

“你為什麼要和於法逃學?”

“想找爸爸~於法說要帶我找爸爸~”好甜,簡直像是小熊的蜂蜜罐子。

不得不說,這招見效過頭,溫德爾每一句話的語氣都在放緩:“那你知道你哪裡錯了嗎?”

“不知道。”

“諾亞,我知道你聽得懂。”他說:“以後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走,明白嗎?”

“好噢——喜歡爸爸。”諾亞嘟起嘴,噗嘰噗嘰地在溫德爾臉側親了兩下。

溫德爾深色的藍眼睛如同消融的冰川,他低首,輕蹭了下諾亞的小卷毛,當做幼兒親吻的回禮。

諾亞被放走了。剛一出門,歐文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抄過來說悄悄話。

從小麵包零碎的隻言片語中,他將事情的始末拼湊得差不多。歐文深深吐息,深覺於法是個地雷。

“那你爸爸教訓你了嗎?”

“沒有。”斬釘截鐵。

溫德爾腳步稍停。原來,那不是教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