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

手上端著酒杯。

酒杯是朝著陳老師的方向的,話卻是對著承鈺說的。

第一句話是,

“年少無知妄將過錯打了折。”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又斟上了第二杯酒。

第二句話是,

“時間流長以為遺忘了傷害,”

話畢即飲盡了杯中酒。

第三杯酒也斟滿。

第三句話是,

“卻只不過是劃下了鴻溝,自此後互不侵擾,再無其他。”

仰頭,終將那從不為人知,也從不為人道的心事,與酒一道,再經一遍烈酒燙喉,舌尖發麻的苦澀,輾轉煎熬後再落入了腹中。

卻依然不肯挪開那追尋答案的目光。

承鈺愕然。

對面那人的眼神,她好像找不到什麼來形容。

只覺怪異,灼人。

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輕輕“砰”的一下,是陳老師拿起自己酒杯將杯中酒喝完,然後將杯子放下來的聲音。

姚瑋棕就把眼神收了回去。

承鈺只覺籠罩著自己的什麼東西這才消了去。

“應該像這樣先自罰三杯,然後再罰站十天半月,這樣也才勉強算的上是開個頭而已。

陳老師,您覺得呢?”

剛一下將三杯酒一口到底的姚瑋棕,好像剛剛苦澀的神情就成了別人的錯覺。

他仍是站著,手中把玩著酒杯,臉上依然氣定神閒的樣子。

笑著跟陳老師說話。

陳老師微微帶笑,他也沒回答姚瑋棕的話。

承鈺一時間就有點腦袋空白,不知道後面是要怎樣。

她看了看陳老師,正想說點什麼,陳老師就起身了。

“懷順,今天的酒味道很不一般啊。

哎,還是老了,喝不過年輕人了。

就喝到這吧,得回去了。

不然這身邊的小管家婆又要跟她媽告狀了。

得回去給她熬湯去。

告辭了啊。”

說實話姚懷順現在還有點雲裡霧裡的。

這會陳老師說要回去了,又有點忐忑。

他眼神示意了兒子。

姚瑋棕倒還好,一副輕鬆的模樣。

“陳老師,您稍等一下,我叫司機過來。”

陳老師嗯了一聲。

姚懷順姚瑋棕就送陳老師父女倆下樓。

車已經在那裡等了。

姚瑋棕幫開啟車門,

“陳老師,您慢著點。

今天倉促了些,下次一定好好跟您喝一杯。”

陳老師也沒應聲,臉上看不出喜怒。

只是在上車前,輕輕拍了拍姚瑋棕的肩膀。

姚懷順看著車開遠,才對著兒子道,

“聊聊?”

姚瑋棕笑著應了一聲。

他揉了揉眉頭,才把剛剛面對陳老師的窘迫跟一下喝了幾杯酒的不適壓下去。

他撥出一口氣,“爸,我們走走吧。”

姚懷順少見這樣的兒子,點了點頭,也拍了拍他肩膀。

“沒事吧?”

姚瑋棕嗯了一聲。

:()叫你一聲吾愛你敢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