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已經翻過了昨日。

她用一場眼淚告別了過去,也將所有的傷痛留在了昨天。

好好哭一場,是自己最後的倔強。

如果不這樣,她好像就給不了自己一個交代一樣。

那是一場儀式。

對她那場貽笑大方的愛情的,一場祭奠。

她為姚瑋棕流過的淚,一次是在國慶後,他用他們再回不到從前了來回應她。

一次就是昨日。

在她看到他的心已經隨著陳承鈺在跳了的種種之後。

她在姚瑋棕身邊這麼些年,學的最多的,就是怎麼去捕捉他的情緒。

久病也能成醫。

她淡淡地笑了笑。

她是個女人。

更是一個曾將自己全部心思奉獻了出去,想給自己造一個夢的女人。

“呵……”

她羨慕小文,有那樣簡單純粹的愛。

愛的人在身邊,就能得到幸運的擁抱。

而她呢,這麼多年守在一個花團錦簇的夢裡織夢,最終只是黃粱一夢。

連小文都不如。

昨日的姚瑋棕是很不一樣的。

他在陳承鈺面前的種種反應,那是一個不自覺會去追尋別人視線的人。

小心翼翼,想要靠近。

就跟曾經的自己一樣。

那是萌芽的愛意,一個人最乾淨神聖的時刻啊。

確認到了這一點,又看看周遭虛幻的花團錦簇,都與自己無關,她的心就一下失了溫度,變得蒼涼。

所以她哭了。

哭那個還在堅持著要在他們那段關係裡討個公平的自己。

可憐,可笑。

那封在他書桌一隅看到的十八年前的情書,是審判自己的最後律法。

“承鈺吾愛”這四個焊在了她腦子裡的字,是對自己量刑的律條。

一遍一遍讓她重溫自己的可憐與可笑。

得讓他也感同身受啊。

總要有人來承負因果的。

不然,又有誰會來替她救贖現在的她?

現在這個將過去的那個珍貴的,唯一的自己弄丟了的她呢。

已經無法回來的東西,得到和捨棄都很痛苦啊。

可再痛苦,有些東西也還是需要先歸位的。

……

星如夢,月如銀。

夜涼如水。

靜謐的深夜,有人酣睡,有人無眠。

終是應了那句,多情卻被無情惱,今夜還如昨夜長。

人世間多少無妄之事,越過了就是門,越不過就是坎。

無他,唯運心之道,最難說道。

:()叫你一聲吾愛你敢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