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北京山上,以為就此甩開,可當天就被跟上了。你是不是特想知道為啥他死纏著你,攪得你家破財遭災?”陳哲宇忙不迭點頭:“阿姨,求您明示。”阿姨幽幽嘆道:“三世前,你、你媳婦、你媽,把他家屠戮殆盡,這才有今日孽緣。我能斬斷陰世債,可陽世債,得你自個兒還。”陳哲宇慌了神:“阿姨,這陽世債咋還啊?”阿姨卻只是搖頭:“孩子,往後你慢慢體會吧。”

說完,阿姨起身,取來香灰,唸唸有詞間,撒在陳哲宇頭頂,而後猛地一拍。剎那,陳哲宇只覺一股涼氣從頭頂直灌腳底,仿若有雙無形之手抽走周身病痛,高燒褪去,疲憊消散,整個人神清氣爽,萎靡之態一掃而空。阿姨揮揮手:“走吧,陰世債清了。”陳哲宇千恩萬謝,在香臺下壓了香錢。

回去路上,媳婦憂心忡忡:“你咋樣了?”陳哲宇斬釘截鐵:“不用去省會醫院了,回去檢查準沒事兒。”果不其然,回醫院複查,指標大幅好轉,兩天後竟順利出院,醫生直呼奇蹟。

可命運的齒輪並未停止傾軋。此後十年,厄運如影隨形。陳哲宇媽媽查出癌症,手術、化療折騰一番後癱瘓在床,藥味瀰漫家中,往昔利落的老太太如今瘦骨嶙峋,只剩病榻上的聲聲嘆息;媳婦接連三次懷孕,卻均中途胎停流產,有一回大出血,手術室紅燈亮了許久,險些天人永隔;陳哲宇自己工作突遭變故丟了飯碗,下海做買賣又賠得血本無歸,兩百多萬打了水漂。家裡負債累累,爭吵不斷,最終媳婦心灰意冷,提出離婚。

在破敗出租屋裡,陳哲宇獨坐著,周圍昏暗無光,他眼眶泛紅,滿心悲慼。他託我把這事兒講出來,聲音沙啞又沉重:“別做壞事啊,因果迴圈,報應不爽,真有來世,欠下的債,遲早都得還吶……”窗外寒風呼嘯,似是怨靈哀號,這座四線小城依舊煙火升騰,卻獨獨吞噬了他的安穩餘生,只剩無盡唏噓與悔恨,仿若被命運開了場殘忍玩笑,深陷泥沼,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