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帷幔開啟,驚動了外面的人。

外面頓時呼啦啦跑進來一群人,對雲淺月齊齊見禮,整齊一致,“奴才(奴婢)們拜見淺月小姐!”

宮女太監嬤嬤大約二十多個人。

雲淺月眉頭豎起,看著這二十人,不說話,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她為何會在這裡?上官茗玥哪裡去了?難道是他將他送到了夜輕染的皇宮?

她眯起眼睛,雖然不說話,但頓時壓力從她身體散發出來。

請安問禮的二十多人身子齊齊顫了顫,其中一人在最前面,直起身來,對雲淺月道,“淺月小姐既然醒了,可有什麼吩咐?是否傳膳?”

雲淺月看著她,這才看清當前之人,她梳著宮裡嬤嬤的髮髻,穿戴著嬤嬤的衣裝,卻還是昔日雲王府書房那抹素雅的倩影,只是那時候她嘴角含笑,如今卻是一臉冷木。這個人正是昔日在雲王爺身邊侍候的綠枝,她看著綠枝,不由眯起眼睛,問道:“你是誰?”

“奴婢綠枝!”綠枝恭敬地道。

連名字都沒改嗎?她挑眉,“雲王府的綠枝?”

綠枝垂首,恭敬地道:“回淺月小姐,奴婢是昔日受皇上差遣,前去雲王府侍候雲王爺,如今雲王府已經沒有云王爺,不需要奴婢侍候,奴婢自然被皇上招回來了。”

雲淺月眸光一冷,她沒有想到綠枝竟然是皇上的人,是先皇?還是夜輕染?記得她出生時綠枝就在雲王府吧!那就是先皇了。她笑了一聲,“我竟不知雲王府竟然還養了一尊菩薩。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綠枝不卑不亢地道:“為吾皇效忠,綠枝並不委屈。”

雲淺月忽然拿起手邊的枕頭對著綠枝砸了過去。

綠枝不躲開,枕頭將她砸了個正著,帝王所枕的枕頭是玉枕,有稜有角,綠枝被砸到了地上,額頭頓時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瞬間染花了她的臉。

“姑姑!”四周響起宮女太監的驚呼聲。

在宮裡被宮女太監稱呼姑姑的,都是有一定品級的,可見綠枝的身份在眾人中之高。

雲淺月冷冷地看著一眾宮女太監慘白了的臉,人人驚駭的神色,她心中驚異,沒想到自己的功力竟然在一覺醒來之後提升了不止一層,隨手扔的一個枕頭,並沒有用內力,卻還如此之快,連綠枝額頭砸了個窟窿,她眯了眯眼睛,什麼時候她得了某種提升功力的好處了?

腦中沒有什麼印象,她也不再想,看著眾人冷聲問,“今日是什麼日子?”

那些人驚駭地看著他,人人哆嗦地說不出話來。

“說!”雲淺月聲音凌厲。

“回淺月小姐,今日是天聖一百一十八年四月十二。”其中一個小太監哆嗦地道。

雲淺月想著她被上官茗玥鉗制離開鳳凰關怡紅樓那日是四月初二,如今整整十日了。她頓時一陣心浮氣躁,容景在哪裡?十里桃花林的事情解決了嗎?這十日他在做什麼?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騰地下了床,光著腳向外衝去。

“醒了?”外面傳來夜輕染的聲音。

雲淺月腳步猛地一頓,若不是有綠枝,若這裡不是帝寢殿,若人人不是稱呼她淺月小姐,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竟然到了的寢宮睡在這裡。她壓下浮躁,冷冷地看著門口。

不多時,夜輕染腳步走近,來到門口,一身明黃錦袍令他看起來分外尊貴威儀。還是舊時模樣,但是已經帝王氣息龐大,如騰龍,緩步走來,令人不敢直視。

透過珠簾,雲淺月的心猛地縮了縮。

夜輕染伸手拂開珠簾,緩步走入,先是看了雲淺月一眼,目光從她頭上到腳下,須臾,他看向地上跪看向地上跪著的眾人和躺著滿臉是血的綠枝,微微蹙了蹙眉,對雲淺月問,“剛醒來就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