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冷靜,衝動是魔鬼,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一步錯步步錯,這是多少悲劇的源頭啊。你畢竟是個讀過書的人……回頭是岸啊。”

“我一直就在岸上。”江景懷的表情忽然變得冷冽起來,原先著了火的眸子也暗了下去,他緩緩放開在她身上的手,又抬起右手敲了她腦袋一下。“不願意可以直接說。不要跟我講道理。”

什麼嘛,還不是顧忌到他的自尊。田桑桑自詡自己是個細心的人,總是要呵護和栽培別人的小情緒。

“對了。”江景懷頓住,硬邦邦地說:“忍不住了可以來找我。”

這廝是還沒死心吧!還想約炮!

田桑桑尷尬地站在原地,江景懷已經坐回位子上看起了書,完全沒有剛才那種不穿衣服的禽獸樣子,彷彿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似的。

“哥們。”她走近。生氣了?

江景懷慢慢地抬起眼,眼裡閃過一絲殺氣,“你又喊我什麼?”

“江景懷。”田桑桑呵呵了一下,“我說你不會那麼記仇吧,做不成**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經過了剛才的那件事後,你不會想跟我連朋友都不做了吧?”

“有事直接說。”江景懷冷凝著眼。

田桑桑拿起自己的小本子,往他跟前狗腿地遞了上去,眼神真摯:“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個?作為鄉土流派的,我對自己還是沒有太多信心。我是一個謙虛的人,我願聞高見,請你多多指點。我知道,你也是一個有點墨水的人,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江景懷一聲不吭地接過她的本子,田桑桑在書桌的另一角,支著下巴看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滴答滴答……

江景懷原先還是隨意翻看,可漸漸地神情嚴肅了起來。

田桑桑有點慌了。眾所周知,文字,不單單作為文字。文字還可以成為一種思想,一柄武器。就算是字,也不是讓你隨心所欲,想寫什麼就寫什麼的。

“不要盯我。”

明白了這句話是朝她說的,田桑桑咳了咳:“我不是盯你,我是盯你手裡的本子。”

江景懷合上本子,閒閒地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胸,面上帶著意味不明的味道。

“某國?空襲?戰敗?”

“對啊,我自己構思了一個不存在的國家。”

“藝術來源於生活,任何構想都能在現實中找出蛛絲馬跡。你構思的不存在,也一定有原型。”

“沒有原型,不要想太多。咱們做個簡單的人好不好?”

江景懷呵了聲,“據我所知,近幾年遭受空襲的國家並不多,總共也就那麼幾個。用地理環境排除的話,僅剩一個與你文中的相似……”

“……”

“而且,你寫的是地主家的孩子麼?戰亂,一對嬌生慣養的地主家的兄妹因為人情冷暖走向死亡……戰亂之下,不分貴賤。所有人都在遭受苦難。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地主家的孩子?”

“因為具有代表性。”田桑桑想了想道。

“什麼時候地主能成為代表了?你想表達什麼,還是你在質疑什麼!你認為我們的發展需要質疑!?地主已經成為歷史,不要妄圖力挽狂瀾!”

田桑桑被說得啞口無言,尤其是江景懷現在的語氣,就像在質問他的兵一樣。她委屈地低下頭,難道這麼嚴重?她只不過是想傳達她的願望,她的願望是世界和平。

“不是。”田桑桑正色問:“你不覺得很感人嗎?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憐嗎?你不覺得他們需要人來關愛嗎?他們還只是孩子啊!”

“收起你那過剩的同情心。國家會關愛每一個人,歷史會照顧多數。但絕對不能搞階級特權。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什麼,但你可以換一種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