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骨灰,想著白琴剛才對自己做的那個口型。周身忽然泛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涼意。

“總算結束了。”南鬱城走過來將暈倒在地的聶娉婷扶了起來,對著林珩招了招手。

林珩順從地走了過去,腦海中一片空白。

“交給你了。”南鬱城很不負責任的將聶娉婷往他懷裡一推,徑自走到一邊掏出煙叼在嘴裡,一邊抽一邊打電話:“叫幾個人過來。小樹林這裡,對,已經解決了。”

聽到他這麼說,林珩渙散的思維終於清醒了一點,他問道:“那個挖心的兇手怎麼辦?”

南鬱城猛地回過頭:“什麼挖心的兇手?”

“就是你說的什麼顯性兇手隱性兇手……”林珩喃喃:“楊陽說是你推測的。”

南鬱城臉色有些沉,一言不發的將菸頭捻滅。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不需要知道。”

“那這個案子……”林珩仍然不放棄。

“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看林珩似乎還想插嘴,南鬱城不耐煩的打斷他:“閉嘴。我說結束就結束了。趕緊背上人跟我走。”

見他臉色很差,林珩不敢再問。老老實實的揹著聶娉婷跟他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有警車在等候。林珩將聶娉婷交給了其他人,自己卻跑到南鬱城的車上去坐著。

今天的一切發生得太快,他必須要一點時間來消化自己看到的一切。

然而,沒等他開始自我消化。南鬱城已經開啟車門坐了上來。

他看也不看林珩,迅速的發動車子開了出去。等車駛出學校林珩才反應過來,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回家。我要洗澡。”南鬱城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抽空瞥了林珩一眼:“你有什麼問題就趕緊問。”

“你為什麼認定兇手是白琴?”南鬱城的話說完,林珩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丟擲了自己的問題。

“因為那封遺書。”南鬱城淡淡道:“你把它拿出來仔細看看。”

那封遺書林珩之前就放在包裡,這時聽到南鬱城一說,便把它翻了出來。仔細看了兩遍,除了覺得前後情緒落差有些大之外,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你不覺得這封信前後很不一致?”南鬱城淡淡道:“開頭的那一段才符合她的心理,後半段的時候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一個從小被父親強暴凌虐的女生,缺乏家庭和社會的關愛,生活窘迫、朝不保夕,自卑幾乎已經成了她的一種本能。”

“她習慣了承受和逃避,不去直面尖銳的現實,而是躲到角落裡,用一種卑微和仰慕的眼光去看那些對她來說光明又遙不可及的事物。”說到這裡,南鬱城看了林珩一眼,目光很深:“比如你。”

“就像她自己所說的,‘他是我堅持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是我腐朽的生命裡一束清澈的光。’對於她而言,你就是她的信仰。所以她會仰慕你,追隨你,為了你不顧一切,但是——”他一字一頓的道:“她絕對不會,也不敢,佔有你。”

南鬱城偏過頭來,騰出一隻手指了指他手中的信,“但是你看,在這封信的後半段。她用的詞語非常堅決,並且充滿佔有慾。她用了很多個‘必須’。‘必須要將我的感受告訴他’,‘必須要讓他知道我曾經那麼深刻的喜歡’,還有‘我也一定會帶著對他的愛下地獄’。這樣的句子,不是她這種人能夠寫出來的。就算是受到再大的刺激,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出現這麼大的改變。這從人的心理發展軌跡來講,是說不通的。”

聽到他這麼說,林珩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對。我在看這封信的時候,就一直有這種感覺。就好像前後兩部分是兩個完全不同,並且完全沒有瓜葛的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