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停下手裡的活計,朝我打聲招呼,我掃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做法事。

屋裡淨完了淨院子,廂房、衛生間都淨了一遍。“拿著紙和香,跟我走。”我回頭對老徐說。

出了門,我徑直沿老徐家門前的大路朝西走去。來到村西的南北大路上,四周看了看,接著朝北走。村子北面是山地,一壟一壟的土地,覆蓋著零星的殘雪。這些雪是前些日子下的暴雪,部分融化後殘存下來的,被風颳來的泥土蓋著,雪堆上能明顯地看到沙粒和黑色的土塊。

來到一個岔路口,我停下來,老徐跟了上來,從黑塑膠袋裡拿出黃表紙和香。

我一手拿香,一手接過黃表紙,抽出幾張,握在手裡,把黃表紙放在路口中央。

“點著。”

老徐打著防風火機,把黃表紙點著。我又接過黃香,放在燃燒的黃表紙上。把手裡的幾張紙引著,丟在四周地上。這些黃紙是打發小鬼的。凡是路口,都是散仙野鬼聚集的地方,怕它們干擾我做法事,提前給它們點好處,打發走了完事兒。

最後,我把手裡一直拿著的香,連香帶符放在火堆裡。

我倆一直站著,看著黃紙黃香燃燒殆盡。

回去的路上,我問老徐:“你家還有地下室嗎?

這一問,老徐愣了一下,我能感覺得到。在風水師面前,謊言是藏不住的,除非你心機細密,巧舌如簧,能糊弄一二。話說多了,糊弄都糊弄不過去。

老徐只是愣了一下,只好如實相告:“有,我家的沼氣池在房子東北角,東間後面。早就廢了。我把裡面打掃乾淨,在池子邊上,正對著東間後窗的方向,開啟,挖了個地道通向東間地下。又在東間靠北窗的位置挖了個樓梯,通向沼氣池。樓梯口用鐵板蓋著,不開的時候,放著箱子什麼的蒙著。”

“地下室放什麼?”

“酒!我愛喝酒,每年都買100斤地瓜幹酒,或者玉米酒存著。”老徐如實告訴我地下室的事兒。

“哦。”看來老徐不願意多說地下室的事兒,我也不便細問。

“真好,改天我也挖一個,存酒存茶。”

“你要挖就在院子裡挖,到時候我負責施工,這方面我有經驗。”

我就是隨口一說,老徐當了真,自告奮勇地要幫我的忙。

“行啊,什麼時候動工我再聯絡你。”我模稜兩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