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覺。

轉眼到了秋天,大二新學期課多了起來,鄭榆又參加了很多活動,覺得走讀很不方便,正巧張俊宿舍有空床,他就琢磨著辦住宿。

挑了個週六,他回家收拾東西,鄭雋明回來的時候他正坐在地上發愁拿哪些行李。看著他坐在一堆東西里,鄭雋明說:“怎麼,不賣包子了,改賣破爛兒了。”

“賣你。”鄭榆沒空理他,給自己拉清單,然後去屋裡拿出來一張紙,塞給鄭雋明:“麻煩籤個字。”

鄭雋明看了一眼,住宿申請家長知情書,他把紙放一邊,“不行。”

“為什麼?”鄭榆:“我想去住宿。”

“你不是正好不想看見我麼,我去學校住,咱倆都清淨。”鄭榆用力把被子塞進編織袋,“反正你不簽字也沒事兒,我會模仿你的字兒。”

鄭雋明低頭看工作上的東西,頭都沒抬,“我給你老師打電話。”

“憑什麼。”鄭榆塞不進被子,本來就很煩,見他這麼不可理喻更是煩躁,“我都要二十歲了,我能自己做主了吧。”

鄭榆站直了,“鄭雋明,我之前覺得別的事兒別的人都不好玩,就愛跟你在一塊兒,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感覺特別安心。”

“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玩的事兒,有很多有意思的人。”說著說著他的眼圈有點紅,聲音小下去:“我不想再一直圍著你轉了。”

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第二天鄭榆在客廳桌子上看到了那張家長知情書,鄭雋明在上面簽了字,旁邊還留了錢。

於是鄭小榆同學像出籠的鳥,歡快地捲鋪蓋捲走人了。

去學校宿舍那天,鄭雋明一開始說沒空,鄭榆叫張俊來幫他,但是走到樓下,又意外地看到了鄭雋明的車,他神情很疲倦,叫住二人:“上車。”

鄭榆看他那樣兒,心軟嘴硬地說:“我們自己去就行了,你別開著開著猝死。”

鄭雋明沒搭理他,開啟了後備箱,鄭榆只好把行李放好,和張俊一起坐在後座。

“張俊,你宿舍裡其他人好相處嗎?”鄭榆問。

張俊說:“他們都挺好的。鄭榆,你正好是我的上鋪,太好了。”

鄭榆嘿嘿笑了兩聲,一抬頭和後視鏡裡鄭雋明的視線對上,那雙眼漂亮又冷淡,他立刻收了笑,轉頭去看外面。

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在,對鄭榆表示歡迎,幫著鄭榆弄行李,鄭雋明打算給鄭榆鋪床,張俊手更快,他便退到一邊,看鄭榆和他的舍友們。

其實他並沒有怎麼見過在學校的鄭榆,和家裡不大一樣。在家的鄭榆確實只會圍著他轉,從小到大都是,當然那是在之前,後來的鄭榆,在家也總是不高興。

現在眉飛色舞地和別人說話,鄭雋明站在人群后面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鄭榆你找什麼?”張俊見他張望,問他,鄭榆往門口看:“我哥呢?”

“你哥出去了。”一個舍友說,鄭榆哦了聲,有點失落,雖然說是他吵著要住校,但是也不至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吧。

“走,鄭榆,我帶你去看水房和洗澡間。”張俊叫他。

“好。”鄭榆蔫蔫地跟上去,莫名惆悵,感覺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

“這邊是洗衣服的,那邊是洗手洗臉的……”張俊正領著他轉,鄭榆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掏出來看,是鄭雋明:“收拾好了出來一下,我在你宿舍樓門口。”

鄭榆馬上說:“張俊我先出去一趟。”

他跑到宿舍門口,左右看看,看到了在大樹下面的男人。

他坐在花壇的臺階上,身後是一片煙霞似的三角梅,秋風輕輕吹拂他的頭髮,他抬著頭,鄭榆順著他的視線看上去,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