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下是真的相信這地方被別人進來過了。

“他大爺的,敢情先前那些東西不碰,是看不上啊?”他回頭看看古樓黑洞洞的門口,早前的雄心壯志一下子就滅了,“這樓裡不會已經被他們掏空了吧?”

蘇奇從發現這顆玻璃彈珠之後神色卻放鬆了許多,聞言意味深長的笑笑:“說不定,也可能什麼都沒帶走。”

大胖:“?”

大胖心說那怎麼可能,人家都把玻璃彈珠放門口珠子上了,這不就是“到此一遊”的意思麼?

他們倒斗的不比考古的專業,但論吃幹抹淨的程度,還真比不上人家考古隊。

像是那艘南海一號沉船,人家可是連海底地皮都給撈了一塊帶走的,哪個手藝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啊?

反正他對古樓裡的情況是一點都不抱希望了,整個人垂頭喪氣的,也不見先前的貧嘴了。

蘇奇卻越發對這地方感興趣起來。

原因無他,只是這顆彈珠他曾經見過——在蘇徵同志的餅乾盒裡。

不看年齡的話,蘇奇其實一直覺得,蘇徵同志比自己更像是個小孩子。

就像他小學時候同學都在玩玻璃彈珠,他一直不明白那種趴在地上弄自己一身灰塵的遊戲有什麼樂趣可言,蘇徵同志卻在接他回家的路上買了一大盒玻璃彈珠,說是要讓他成為學校裡最靚的仔。

蘇徵同志買的彈珠的確又大又好看,裡面柳葉造型的填充物也比別人大幾圈,但從買過來之後,蘇奇就一下沒碰過。

倒是蘇徵同志自己玩得很起勁,每顆彈珠都玩得坑坑窪窪的,還經常有跟他一樣愛玩失蹤的。

弄髒的衣服也總是忘在洗衣機裡,還是蘇奇去洗乾淨晾乾的。

第不知道多少次替蘇徵同志收拾爛攤子之後,蘇奇就明令禁止蘇徵同志玩彈珠了,這需要趴在地上弄髒衣服的玩具跟其他玩具一起,被他鎖進了鐵製的餅乾盒裡。

後來蘇徵同志越來越忙,也有了新的玩具,就再也沒有想起來這些彈珠了。

——明面上看是這樣。

實際上蘇奇偶爾開啟餅乾盒,還是會發現玻璃彈珠的數量變少了,只是蘇徵同志養成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的好習慣,他也就沒有說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他了。

蘇奇也曾經好奇過這些彈珠去了哪裡,卻一直不得而知。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讓他碰到了。

玻璃彈珠沒什麼好收藏的,大胖把東西還給蘇奇,蘇奇放進口袋裡,用指腹輕輕摩擦著玻璃彈珠凹凸不平的表面,神色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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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海帶著夥計主動排查起了古樓裡的機關設定,池慎則是在研究門口的兩根石柱。

蘇奇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這兩根石柱並不是簡單的柱子,而是兩座神道墓表,上面記載的是墓主人生前的事蹟。

這兩座神道墓表的柱身是漢代特有的豎竹柱,跟羅馬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柱子上方的兩隻異獸不是什麼二龍戲珠,而是兩隻螭虎,做成了回首承頂的姿態,就像是為墓主人頂起上方的建築。

池慎主要看的還是柱子最上方的文字內容。

兩隻螭虎的中間正面刻的是“冠軍侯”三個大字,另一側則是後人題記的“冠軍侯竇顯墓表……”等內容。

蘇奇聽池慎唸了一遍原文,沒聽懂,好在池慎很快就用大白話解釋了一遍。

大意還是竇顯此人的生平,說他在妹妹成為皇后之後開始發跡,從侍中一路升職,又在獄中主動請纓攻打匈奴,最終官拜大將軍,位在三公之上。

總之就是各種讚美之詞。

蘇奇聽著總覺得怪怪的,畢竟上面寫著竇顯官運亨通,按理說應該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