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男子也不在。

“咦,人呢?”

“東方姑娘,這些東西都放到哪?”周信在她的驚訝裡,隨後跟了進來。

有顆腦袋從裡屋微微探了出來,看見周信那滑稽的模樣,忍不住眉梢上挑。

難怪聽她中氣十足,原來所有東西都讓周信一個人給搬了。

說這個搬字,那是一點也不為過。

周信全身上下,除了用來走路的兩條腿,其餘部位全部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東方語瞥見那顆黑色的腦袋,嘻嘻笑道:“嗯,太子殿下看來精神不錯,不過腿疾還沒好吧?”

她邊說邊走,慢悠悠踱入了裡屋,只見那張矮几的角落邊上,正擺著一個用來裝棋子的竹籮。墨白與風絡兩人一人一邊,正坐在矮几兩旁,奮力在棋盤上撕殺呢。

她心下恍然鬆了口氣。難怪進來靜悄悄,又看不到他們人呢。原來將戰場移到了棋盤上;嗯,她第一次發覺圍棋是個好東西,除了可以發洩男人過剩的精力,又可以沉澱浮燥的人心,空除他們骨子裡那股爭強好勝的戾氣。

不過,明顯風絡的定力不如墨白,才會在她高聲吆喝的時候,忍不住往外伸出頭去張望。

定力不足……!東方語心下驀然的沉了沉,她記得她側面所得到的關於風絡的資訊,都證明著這個東晟未來的儲君是位不露聲色極其內斂的人物。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內心浮燥?尤其還在與他對立的人——墨白麵前顯露出來?是無意?還是有心?

就在她心思百轉的時刻裡,兩人以和局收了手。

東方語瞄了瞄二人,忽然道:“你們稍等一下,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一刻鐘後,東方語讓人分別端了藥給墨白與風絡。

墨白當然什麼也沒說,只是將藥吹涼,昂頭一口就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東方語在他漱過口後,很體貼的遞了裝著蜜餞的小盒子過去。

風絡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困惑道:“我為什麼也要喝藥?”

少女淡淡睨著他,笑吟吟開口,理所當然答:“為了你的腿啊!”

風絡側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狠狠抽了抽嘴角,心下大發感慨:為什麼每次他在她面前撒謊,最後都落得自討苦吃的下場。

“太子殿下,快喝吧,藥涼了效力就會減退。”少女兩眼光芒閃動,微微透著莫名狡黠的興奮之意。

風絡被她看得緊,暗自咬牙忍了忍,忽地把頭一昂,也準備咕嚕咕嚕一口將藥喝盡。

然而,藥剛一入口,他忍不住當即“噗”一聲給噴出來。

“為什麼這個藥那麼苦?”

是他有生以來喝過最苦最難喝的。不止苦得可怕,苦中還散發著一股古怪的臭味,臭味中似乎又混著淡淡的猩氣,猩臭裡還摻著餿泔的味道。

實在是——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所學的知識竟是那麼蒼白淺薄。這一刻,他居然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碗藥的各種難以言明的味道。

少女湊近他手裡那碗黑汁盪漾的湯藥,用力聞了聞,半晌,抬眸,很正經問:“很苦嗎?苦就對了。苦口良藥嘛!”

“你沒聽過苦口良藥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嗎?快點喝吧,再不喝真要涼掉了。”

風絡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將藥碗挪出老遠,驚恐道:“真的一定要喝嗎?”

少女用力點頭,“你也不想你腿上舊疾動不動就復發吧。不想的話,就喝,趕緊喝!”

風絡在她一再催促下,乾脆兩眼一閉,捏著鼻子,屏著氣,將那碗不知什麼味的、苦到骨子裡的湯藥給灌下了肚子。

灌下去之後,他聞著口腔與喉嚨裡那股怪味,胃部還陣陣泛酸,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