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我並不清楚以前你在安王府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我也不清楚你與安王妃之間有什麼故事;以前,你不說;我便不問;現在也是一樣;我相信未來總有一天,你會願意將事情親口告訴我的。”

她聲音很輕,有如睡夢中母親哄孩子的曲調,墨白聞著她身上的淡淡香氣,聽著她輕落悅耳的聲音,心內波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東方語一下一下梳理著他的發,又柔聲道:“我現在對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要窺探你過去的隱私;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就算我們現在是夫妻,我們各自也是獨立的個體;我絕不會逼迫你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比如挖掘過去的舊事,如果那是你決心要埋藏的記憶,那我們就一起把它忘了;過好現在,好好走向未來,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

“不過,有些事,如果不能忘記;也不能逃避;那我們就勇敢積極地面對,我相信只要有信心,無論任何困難都一定可以跨過去的。”

墨白摟著她腰肢的手,微微緊了緊,因著他臉向著她側腰,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

“小語,明天……明天是母妃的忌日,我想我應該去看看她。”

“安王妃的忌日啊……”

東方語淡淡一笑,笑容看著有些遙遠,她看了看仍閉目的男子,手掌貼著他微涼的臉,掌心微溫的熱度剛好暖和他微涼的頰。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

她含笑看他;眼神柔軟泛著理解。

無論那人生前有再多不是,她終是他的生母;人死,往事也該隨風湮滅。

她看得懂他眼裡那無奈浮沉的輾轉掙扎,也許安王妃帶給他的記憶都是負面的東西;但無論如何;這不能阻止他渴望親近自己母親的願景。

男子沒有睜開眼睛,但即使閉著眼睛,他仍能感受得出她心懷對他的理解與支援,“嗯,小語,謝謝你。”

少女低頭,用她柔軟的唇,安撫他內心忐忑的不安。

在安王府裡,似乎有關安王妃的一切都成了禁忌。

而安王妃的忌日,自然也沒有人記起。

東方語甚至都不能確定,墨白往年是不是獨自一人去安王妃墓前祭奠。

夜深,人靜。

墨白看著睡顏甜美的女子,輕輕掀開被子,然後躡手躡腳穿好衣裳,開了門,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他並不知道,在他出去之後,床上那原本熟睡的女子忽然睜開了眼睛。

墨白出了流光閣之後,便直奔安王爺的院子而去。

十六年了,他記憶裡那個女子的容顏早已模糊;就連幼時他受痛捱打大罵,也換不來她一個慈愛心疼的眼神……那些畫面,在他有了小語之後,就日漸淡遠了。

他漸漸覺得因為現在過得幸福;他心底對她的怨恨也慢慢隨風而逝了。

剝去從前那些痛苦的記憶,他只想單純的將她當一個給予他生命的人看待;起碼在她忌日的時候,他應該讓那個男人也給予她應有的尊重。

儘管心事澎湃,但墨白走得很快;出了流光閣沒多久,他便到了安王爺的院子。

雖然夜已深,人已靜;但安王爺顯然還未休息;因為他的書房此刻還燈火閃爍。

墨白轉到書房那裡,直接敲開了門。

“王爺,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這個叫了十幾年的稱呼一出口,墨白自己居然微微怔了怔;他忽然想起就在安王爺回府那一晚,東方語曾以漫不經心的口吻問過他,為什麼稱呼安王爺不是父王,而是王爺。

他想了一下,他記得當時他是這麼回答她的:“這是王爺他從小就這麼要求我;那時我年幼不懂為什麼別人可以叫他父王,我卻只能叫他王爺,還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