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哭著,柳如煙像是忽然想明白了很重要的事,恍然大悟地驚撥出聲。

“沈懷安!所以——你娘當日所嫁之人是沈懷安?”

沈青青有一瞬間的迷茫,想了想,又似是肯定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應該是。”

柳如煙則好似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再一次自顧自地念叨起來。

照這麼看,你娘當年應該是被沈懷安強行帶來京城的。

也是!她那樣如精靈一般的妙人,本就該恣意地活在山林間,空谷中,無拘無束。

以我對她的瞭解,她必定不願被關在京城這種繁華之地,沾染一身名利氣,一生被困在慾望的牢籠裡。

她不願來,又不得不來……

或許是有人切斷了她與家人的聯絡,或許是有人限制了她的自由……

她想到了我!

玲瓏鎮恰好是羌國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她應該是在離開的路上,好不容易尋到了機會來找我的。

只可惜,那時候的我,雖得了父親的青睞,但尚未掌家。

又恰好被嫡母撞見,鑽了空子。

那可能是她唯一自救的機會,卻因為我那嫡母對我的怨念,徹底錯過了。

是我害死了你娘!

是我……都怪我啊……

柳如煙聲音顫抖,每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悔恨。

她雙手緊緊攥住衣角,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眼神空洞,彷彿陷入了某個無法逃脫的黑暗夢魘。

沈青青看她這般模樣,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有些事陰差陽錯,我們深陷其中,宛若置身迷宮,又哪裡談得上對錯?

她心疼地輕步走上前,雙手溫柔地握住了柳如煙那雙冰冷的手。

感覺到柳如煙的手在微微顫抖,像是在害怕什麼,又像是在逃避什麼。

沈青青心中一痛,連忙柔聲安撫道,“柳姨,不怪你。”

柳如煙緩緩抬起頭,望著沈青青充滿關切的眼神,心中的防線瞬間崩塌。

整個人好似都碎了,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自責得恨不得替好友去死!

“她可能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可我……卻根本就不知道!她救了我,還幫了我那麼多,而我什麼都沒有替她做……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你娘!”

沈青青不斷拍著柳如煙的手背,示意她放鬆下來,進而輕聲解釋道。

“我娘是難產而亡,是天意,不是你的錯。”

聽到沈青青的話,柳如煙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猛地抬起頭,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沈青青的臉,好似要從她臉上找到什麼線索,來證明自己的猜想。

聲音急切而顫抖,“是沈懷安告訴你,你娘難產死的,對嗎?”

不待沈青青回答,柳如煙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那個不顧你孃親的意願,強行擄走她的惡人,他的話,你覺得能信嗎?你娘……真的是難產死的嗎?”

說到最後,柳如煙的語氣已經近乎歇斯底里。眼中滿是恐懼和不安,彷彿想到了某個極為可怕的可能。

沈青青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深吸一口氣後,這才開始順著柳如煙的話,一臉嚴肅地往下捋。

“我娘難產後,沈懷安不到一月便續了弦。我娘也因此成了沈府的禁忌,無人敢提起,甚至連下人都重新換了一撥。”

沈青青的聲音低沉而顫抖,彷彿是在訴說著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從我記事起,除了沈懷安,沈府無人知道她的存在。她的名字、她的過往、她的一切都被抹去了痕跡。”

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