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怕沈青青不信,他又鄭重補充了一句。

“本宮多年抱恙,百無聊賴之際,便喜歡在書房研究筆墨紙硯,對此頗有心得,絕不會看走眼。若是不信,本宮可以尋宮裡的行家一問便知。”

沈青青一聽,便知蕭瑾年所言絕對可信,內心頓時震驚不已。

這麼說,這兩封信都是最近才寫的!

如果這信真的出自孃親之手,那是不是意味著——孃親她還活著!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沈青青心頭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彷彿自己離孃親又近了一步。

而如果這信是沈懷安偽造的,那偽造之人一定是孃親親近之人。

這人會是沈懷安嗎?

沈青青心思一動,忙從箱底找出前幾日沈懷安約自己的那封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雙眼緊盯著蕭瑾年,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

“殿下能否幫我看看,這兩封信上的筆跡有沒有可能出自沈懷安之手?”

蕭瑾年接過信,認真比對起來。

過了好會兒,他抬起頭,緩緩開口。

“雖說刻意模仿可以遮掩本身的筆跡,但細節之處還是能看出手法,本宮仔細瞧了,絕無可能!”

聽蕭瑾年這麼說,沈青青腦海中頓時閃過一道靈光。

看來,這寫信之人要麼是孃親本人,要麼則是與孃親關係親密到可以為她寫嫁妝單之人。

只要找到她,一切便都能水落石出……

可是,要怎麼找呢?沈青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邊,順利從沈懷安處拿到第二瓶血的沈南枝,正和往常一樣,偷偷將血滴入藥中。

可是這一次,宋文璟並沒有如期待中那般迅速醒來。

相反,接連服用三日後,他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甚至還加重不少。

其實,從沈懷安處拿到第一瓶血後,沈南枝便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知為何,最近父親給她的血,效果一瓶不如一瓶。

如果說,第一瓶還無功無過,那這第二瓶,簡直是過大於功。

林氏也察覺到了異常,她本能地以為是沈南枝伺候得不盡心,忍不住又對著她發了好幾通脾氣。

沈南枝只覺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下去了,連夜讓丫鬟雪香給顧氏送了信。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沈懷安就急匆匆地親自來忠信侯府檢視。

他面色凝重,步伐急促,顯然對宋文璟的病情極為關切。

林氏見狀,忙感激地將人請進了平安雅居。

沈懷安一進門,就徑直走到宋文璟床前。仔細診治一番後,眉頭不自覺地緊皺起來。

昨日收到沈南枝的訊息後,他就隱約猜測——問題可能出在那瓶血上。

此刻從脈象上看,宋文璟體內的毒素不僅沒有消退,反而還隱隱有了漲勢。

他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床沿,彷彿在努力思考著其中的緣由。

半晌,沈懷安心中忽地一驚,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難道……沈青青在自己的血里加了別的東西?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決了。

他這個女兒雖然被休之後性情大變,但多年來身為醫者最基本的德行還是在的。

她既然割了血,就斷然不會故意將救命的解藥糟蹋成害人的毒藥。

除非……那根本就不是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