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大半日,沈青青終於興盡而歸。

直到到了太子府巍峨的朱門前,她才從購物的興奮勁兒中緩過神來。一瞥眼間,差點笑出聲。

堂堂大梁太子蕭瑾年竟成了她的小跟班,不僅錢包大出血,還累得夠嗆。

只見,他身上掛滿了自己淘來的各種小玩意兒,簡直像個移動的貨架。

沈青青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如新月。

蕭瑾年黑著臉,一路悶聲不吭地走到門口。

一把將身上的東西全都卸下來,一股腦兒塞給了迎上來的管家,那動作簡直像是在扔燙手的山芋。

兩人心照不宣地一起用了晚膳,而後,沈青青小跑著來到寢殿的雕花桌前,小心翼翼地拿出孃親寫給自己的第二封信。

已然累癱了的蕭瑾年半倚在不遠處的榻上,手裡隨意拿起一本沈青青的醫書,看得津津有味。

燭光搖曳,映照出沈青青溫婉而帶著些許疑惑的臉。

信紙上,孃親的字跡依舊熟悉而親切。

“吾兒青青,今日是你兩歲生辰,為娘願你篤信好學,歲歲平安。”

沈青青細細品味著每一個字,思緒在“篤信好學”四個字上遲遲出不來。

篤信好學……

為何孃親對自己的祝福如此……特別?

無論是這封信上的“篤信好學”,還是上封信上的“別具一格”,雖都充滿了為人母對孩子的期許,但又似乎透著一股不一樣的深意。

她秀眉微蹙,心頭一動,忙從箱底翻出孃親的嫁妝單和第一封信。

將三份字跡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起,反覆對比。

很快便得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這些字跡全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說,這些真有可能是孃親親筆所寫!

一想到這裡,沈青青忍不住又一次將手裡的兩封信端詳起來。

“吾兒青青,今日是你一歲生辰,為娘願你別具一格,一生順遂。”

“吾兒青青,今日是你兩歲生辰,為娘願你篤信好學,歲歲平安。”

沈青青的視線緊緊鎖在“別具一格”與“篤信好學”幾個大字上,反覆打量。

突然,她瞳孔一縮,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這裡面竟藏著“別”、“信”!

別信?

她心中泛起嘀咕,是巧合,還是寫信之人在藉此傳達某種資訊?

寫信的到底是誰?又為何會提醒自己“別信”?

而“別信”的物件,是沈懷安,還是另有所指?

一連串的問號在沈青青腦海中炸開,她忍不住皺眉深思。

而榻上的蕭瑾年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目光從醫書上抬起,探究地看向沈青青。

沈青青感受到不遠處投過來的目光,猛地轉身,四目相對之下,她目光灼灼地開口。

“這信,果然有問題!”

聞言,蕭瑾年立刻放下醫書,神情嚴肅地走了過來。

沈青青將手裡的嫁妝單和兩封書信一起交給了他。

仔細端詳後,蕭瑾年似是不經意間隨口問道:“按沈懷安的說法,這兩封信比這嫁妝單要晚寫多久?”

沈青青一愣,若有所思地開口應答。

“聽府裡的老嬤嬤說,孃親嫁給爹爹一年後有了我。這樣算來,應該晚了一年多,最多兩年。”

蕭瑾年眉頭緊皺,再三確認後,語氣肯定,“從墨跡上看,這兩封信明顯要比嫁妝單上的新許多。”

沈青青大驚,連忙追問,“許多是多久?能看出來嗎?”

蕭瑾年又認真檢視一番後,這才斬釘截鐵道:“至少十年,甚至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