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眼裡滿是慈母的柔光。

“南兒,你看!你是什麼?”

沈南枝眼睛“唰”地亮了,驚撥出聲,“我的嫁衣!”

顧氏寵溺地笑著,指尖輕輕撫過大紅喜服上的精緻圖案,滿臉得意。

“孃親特意讓你大舅舅從羌國高價買的花香緞,穿上它,香氣襲人,宛若花仙下凡。”

“又請來京城繡工最好的二十位繡娘,日夜趕工才製出來的。快!試試合不合身。”

沈南枝的眼裡放著光,一個勁地確認,“羌國?就是那個遍地都是寶貝的羌國?”

顧氏一臉驕傲,連連稱道,“是是是!這花香緞呀,可是千金難求的貢品,連宮裡最得寵的娘娘一年也分不到一匹,珍稀得很!”

聽了顧氏的介紹,沈南枝激動地直跺腳,急不可耐地換上如珍似寶的嫁衣。

穿上的一剎那,整個人都被華光籠罩。

顧氏圍著她轉了好幾圈,眼裡滿是驚豔,不住點頭。

“咱們南兒穿上這嫁衣,絕對是京城第一美人兒,誰都比不上!”

欣賞完愛女的絕世容顏,顧氏突然一甩手,將一件製作粗糙的嫁衣扔到一邊,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死丫頭只說嫁妝一模一樣,嫁衣可不算!”

沈南枝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卻早已破涕為笑,聲音裡滿是驕傲。

“孃親最疼南兒啦!大婚之日,我定要讓沈青青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豔壓!”

沈府,海棠院。

沈青青獨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賜婚,她其實比誰都要清醒。

自己以二嫁之身高攀上太子,背後的原因絕不簡單。

雖然沈懷安一再暗示,這是他圖謀來的。

可沈青青太瞭解自己這位父親了,他沉迷仕途,能力卻很中庸,最大的能耐也就是透過嫁女攀上忠信侯府這樣的門第。

再往上,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場高嫁,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沖喜。

畢竟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自己醫術無雙,從鬼門關救下侯府世子。

如果太子真如傳言所說久病不愈,那麼娶她,必定也是為了救命。

想到這兒,前幾天,沈懷安的話不自覺在耳畔再次響起。

“只要你在大婚之夜割血入藥,治好太子,為父都依你!”

而一年前,沈懷安也說過同樣的話。

當時,侯府世子久病不愈,忠信侯忽然上門,點名道姓求娶沈南枝。

奈何沈南枝抵死不從,顧氏苦苦相求,沈懷安以死相逼。

所有人都逼她替嫁沖喜,走投無路之下,她只能含淚進了花轎。

走之前,沈懷安也如前幾日那般千叮嚀萬囑咐——大婚之夜,務必割血入藥,救活世子!

為何兩次沖喜,沈懷安都要強調“大婚之夜,務必割血”?

為何同為沈懷安的女兒,沈南枝的血卻不行?

自己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這個秘密會不會與孃親有關?

沈青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裡亂得像團麻,卻怎麼理都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