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最高主官滿是畏懼、想要回避是人之常態,但得到回禮之後莫名的激動亦是人之常態。

樓下早就停了一輛黑色商務車,沒有錦衣衛的標誌,款式也是大眾款式。

方績恪不需要外在的高階配置來凸顯自己地位的尊貴,而身為錦衣衛,低調和尋常更是需要時刻謹記的保命準則。

陸粱開車,金生水坐在副駕,商卿陪同方績恪坐在後排。

得到方績恪的示意,黑色商務車平滑地駛出錦衣衛總部大院。

“本來今早有一場內閣會議,不過相國因為約定了與你倆會面,決定取消會議,你倆真是好大面子!”

車廂內相對私密,方績恪便全然沒有了指揮使的架子,隨意開起了玩笑,拿兩名年輕的秘書逗趣,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商卿坐在一旁,笑而不語。

陸粱神色未變,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彷彿沉浸在作為司機的職責之中。

金生水坐在副駕,卻不得不給點出回應。

他在臉上擠出惶恐的笑容,忐忑道:“指揮使說笑了,自然是指揮使的面子最大,相國也必定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取消內閣會議的!”

“呵呵呵,我就是喜歡看你言不由衷的模樣”,方績恪冷笑一聲,又轉頭看向商卿,笑道:“這小子一定在心裡罵我呢,你信不信?”

“哪敢啊!您真是冤枉我了!”

金生水露出尷尬的笑容,這次是發自肺腑的尷尬,因為他確實在暗暗腹誹方績恪的不正經,並且還被識破了。

商卿展顏微笑,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她何曾見過指揮使如此對待下屬的場面?

這種相處方式更像是長輩和晚輩之間!

難道說那則傳言是真的?

心思百轉間,商卿笑道:“指揮使,您這話,我是不信的。小金雖生性跳脫,但本性溫良。我能看出來,他無論是對待將他帶回長安的宮師和沈同知,還是對待將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您,都是非常尊敬的。”

金生水聞言心頭一怔,卻還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為他解圍的商卿。

卻不料方績恪忽然大笑起來,指著金生水,對商卿道:“他本性溫良?你是沒見過他殺人時兇橫的模樣,這小子就是個殺星,嗯也是福將!不過確實是個懂得感恩的!”

金生水啞口無言,只能訕笑。

商卿笑著迎合,卻再次深深打量了金生水一眼。

剛才自己那一番話雖是為那小子解圍,但裡頭是摻雜了暗刺的。

不過,看指揮使的回應,是一點不在乎啊!

殺星兼福將,這個評價可不低!

無形之間,金生水在商卿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絲。

金生水雖然從商卿解圍的話語間感到了一絲不妥,但來不及去細想,此時此刻他的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應付方績恪了。

黑色商務車緩緩停下了路口,金生水本能抬頭觀察,是遇到了紅燈。

再看向前方道路右側,金生水目光一凝,瞬間如臨大敵。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正騎著小電驢迎面而來。

是便宜舅舅關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