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霰默默反省,明知賀家人盯著那些東西,他該帶些防身的物件,銀針,剪刀,也不至於太狼狽。

李映棠本來還想問賀老頭留下了什麼。

最終沒有開口。

父親留給兒子的,要麼是錢,要麼是地,要麼是金條,總不可能是廢紙吧?

一問,人家以為她貪錢呢。

秦霰卻主動提:“他留了一封懺悔信,裡面詳細說明了我的母親並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她是受害者,我的出身”他沒有繼續說。

李映棠明白,他的出身更不光彩了。賀老頭真該死啊。懺悔有什麼用?家裡有錢不知道補貼親生兒子嗎?噁心老男人!“一個人如果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誰不願意當父母的掌中寶?誰不想一出生名利地位俱全?不是你的錯,你別想太多。”

話說回來,婆婆讀過書,工作又體面,作為一個高知女性,沒痴沒傻,會留下仇人的孩子嗎?

不過他自己變相的承認了賀老頭,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回到衛生站,秦霰按下遮面的圍巾照鏡子。

形容狼狽,棠棠居然不嫌棄。

李映棠關心撫摸他的臉:“疼不疼?我給你塗藥膏。”她從書桌內拿出醫藥盒,從中取出祛瘀的藥膏,輕輕幫他塗抹,蹭到嘴角時湊上去佔了一下便宜。“嘻嘻”

秦霰:“”

塗好藥膏後,他主動拿出照片:“這便是我的母親。”

李映棠眸光落定。

黑白相片,女子二十出頭的年紀。

柳葉眉,桃花眼,水滴鼻,典型的美人相貌。

子隨母一點兒不假,他的眉眼和婆婆雖然不一樣,但嘴巴形狀、下巴,幾乎復刻。

如果她生女兒長這樣,她能接受。

“好漂亮呀,怪不得你生得好。”

秦霰翹唇角,一句話誇兩個人。

李映棠又道:“你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照過,和母親、姥姥都有合影,她們相繼過世後,家裡遭了賊,很多東西包括相片一併被偷。租的房子,也沒辦法追究。”秦霰頗為惋惜。

跟著姨姥姥生活後,她的退休金只夠維持他們的正常開銷,因而一直沒照過相,就連小學初中高中的畢業照,他也沒照,並非老人家剋扣他,當時給了錢。

他偷偷留下當了生活費。

同學們照相的時候,他便站在角落裡觀望。

那個滋味,每每回憶便難過。

臨近大學畢業,姨姥姥病重,他再次錯過集體合照。

成年後的合影,是和她。

李映棠心裡酸酸的,命運為何不眷顧他一些?她替他罵:“該死的賊!”更該死的爹!

“秦大夫在嗎?”

聽聲兒,像柳嬸的小兒媳。

“在。”秦霰拿下圍巾,戴上口罩遮面上的傷,轉身出房間道:“哪裡不舒服?”

“我婆婆出院了,到家後一直喊腿疼,我過來找兩趟了,您都不在,這會兒上門幫著瞧瞧呢。”柳嬸小兒媳說。

秦霰:“醫院允許她出院了?”

“唉,不允許!簽了字出來的,一天到晚在城裡待著誰耗的起啊?大哥大嫂他們成天為了誰拿醫藥費的事兒和我們吵架,我們沒辦法,只能辦理出院。”柳嬸小兒媳婦抱怨道:“親兄弟至於算那麼清嗎?秦大夫你說是吧?”

秦霰並不接閒話,沉聲道:“醜話說在前頭,你們簽了字出院和醫院沒關係,要我看也得簽字,養不好與我無關。”

“這你比城裡的大夫都強,你咋能瞧不好呢。”對方深刻懷疑道。

“我若比城裡的大夫強也不會來鄉下。你們指望我指望錯人了,你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