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州地處南邊,稻子成熟得早,六月天氣已是漫山遍野金燦燦的,興文率先開鐮收割。樊曙已將官吏派到鄉下催收稻子,整個衙門就留下了百多人,士兵也派下鄉去幫助群眾收稻子,山鄉上下,一片“咚咚咚”的聲音,有人弓著腰將溼稻子挑到曬場裡,有的人頂著烈日在曬場裡反覆翻曬稻子。順慶的稻子熟得晚,李定國便決定將敘州的稻子調五十萬石到順慶救急,秋收後,順慶便將稻子還回去。

樊曙早早就接到書信,三日後,安民軍的“延安號”到敘州來裝稻子運去順慶,各地緊鑼密鼓,終於在三日內曬好了三千石稻子。

碼頭的涼亭裡,旗長韓新東正在打瞌睡,便聽見轟隆隆的聲響從江面傳來,他也沒有理會。“旗長,快起來。”旁邊計程車兵王小六在叫他。“幹什麼?”“真大啊,快來看”“什麼真大?”“船,旗長,船來了。”“什麼船?”

拉糧的船吧,韓新東這才想起來,樊曙告訴過他,拉糧的船足有兩百艘,為首的是一艘特殊的船,很大,風帆更加巨大,韓新東根本就不相信,哪裡有那麼大的風帆?難道他們一直靠水手或者縴夫?裝上帆省點力氣不好嗎?韓新東用手擋住陽光,向遠處望去,聽到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音傳過來,江面上一股比籮篼還粗的巨大的黑煙沖天而起,那船體十分巨大,足有5米高,比尋常鉅艦還要大一倍以上,艦中的高樓上插著一面大旗在飄揚。正尋思間,那船來得好快,遠遠比以前見過的艦船快了許多,衝擊起的波浪拍打著岸邊的巨石,浪花高高飛起。

後面的江面上,密密匝匝地船隻鋪滿了江面,一時間大江上桅杆林立,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韓新東揮舞手臂,向大船打起了旗語,鍾小旗連忙向右打舵,將船慢慢停下來,他雖然十分小心,但實在不算熟練,船頭依舊撞上的江岸的岩石,一人多高有大石頭,一下子撞成了幾塊。

這船勁兒是真大啊,韓新東想。

鍾小旗開啟艙門,跳上岸道:“本人水軍鍾小旗,受大都督委託,特來敘州運糧,敢問幾位怎麼稱呼?”

韓新東上前施禮道:“鍾艦長辛苦了,小可樊曙旅長屬下旗長韓新東,這些是我旗幫助交糧計程車兵,大家見過鍾艦長。”

“見過鍾艦長。”眾人齊聲說道。

“各位兄弟辛苦了。”

“鍾艦長,你遠來辛苦,先到涼亭歇息品茶,今晚到敘州歇腳,明日我等再送鍾艦長返航可好?”韓新東還是有明朝官員繁文縟節式的拖沓。

鍾小旗施禮道:“多謝韓旗長盛情,這川北饑民嗷嗷待哺,我等就不在敘州久留了,不知糧食在哪裡?”

韓新東指了指岸邊一個小山包上的一排房屋道:“糧食就在那裡頭,鍾艦長你先驗驗質量,我好安排人搬上船來。”話罷,便引著鍾小旗等人爬上小山包,開啟房門,房間裡盡是新谷的香氣,鍾小旗走進房間,房間地上是木板,上面就篾席一圈一圈地往上圈,糧食堆放在裡頭,鍾小旗讓手下計程車兵搭頭梯子,一堆一堆地取下穀子來對比,應該肯定都是飽滿的新谷。

“鍾艦長,你看可以搬上船了吧?”韓新東問道。

“一共十萬石穀子,是順慶人的吊命糧,我們每個房間的穀子都要檢視。”鍾小旗認真地說道,韓新東臉色一暗。

“好好好,鍾艦長,你得先吃飯吧。”韓新東有點諂媚地關心著。

“多謝韓旗長,我們帶了乾糧。”說罷,鍾小旗回到軍艦上,和船員開始吃飯,這些都是李定國親自對鍾小旗提出的要求,絕對不允許拿糧食方一樣東西、一粒米,吃他一頓飯,違令都斬,嚴格驗收糧食,確保將十萬石穀子按時拉到順慶。

不到半個時辰,鍾小旗等便吃完了飯,上岸來尋韓新東“韓旗長,剛才驗收的那個房間的糧食我們已貼上封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