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

“她被送進了秦國王宮了。”

“有這事?”政一想,天下怎麼這麼小,怎麼都擱一鍋攪了。

“哎,這事說來話長。你不是說王宮做事嗎?列國都紛紛敬獻美人供秦王選妃,這事你瞭解嗎?”

“我,嗯···”政囁囁嚅嚅,有些不知怎麼應答。

“算了,幹嘛難為你!你是前朝官,後宮事,你哪能知道?這事就當我沒說。”

“你二姐叫什麼名字?我,或許可以給你打聽打聽。”政勉沉吟一下,謹慎地說。

“我二姐叫白嫣然,她很美,如深山遠澗之幽蘭般。”每次提到二姐,欣然心中都帶著一種膜拜感覺。

政聽了不禁皺眉,女人再美,不都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嗎?不過就是,有些人上天為她組裝好些,齊整一些,他難掩嘲弄語氣,反問道:“不會是奔月崱�稷芟路玻�搴渝靛�莩鏊�桑俊�

“反正跟你沒法說。”聽出政嘲諷語氣,欣然悻悻地說。

“怎麼你們白家也想做秦國王親國戚呀?”政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甭提了,為這事,我們白家天翻地覆,真是一場劫難,衛元君用幾千甲士,上門逼迫。為了衛國能苟安一隅,他可是絞腦汁。我二姐孃親因為這,不到半年,就抑鬱而終。我這次來秦國,就是想找找我二姐。哎,看我,跟你說這些幹嘛?政,我這裡有些竹簡,你可以翻翻,我得把寢室佈置佈置。”欣然覺得自己牢騷了,適時打住話頭。

欣然一席話,讓政有些恍然,半晌,他咕噥道:“事無鉅細都自己忙,看來白家小姐,也不全是嬌生慣養。”

“好多東西,我自己擺弄好,心裡有譜,隨時用得時候,隨時就能找到,尤其是書房裡東西。我喜歡井然有序,就像將軍排兵佈陣一般,什麼人什麼位,不能亂。”欣然只顧忙自己,沒意到政偶爾出現異常。

“你這也有《呂氏春秋》?”政隨意翻閱欣然櫃架,略帶驚奇地問。

“我父親和呂相國有些私交,他贈給我父親,父親讓我看看,說是可以修身養性。聽說,呂相國用心良苦,特意召集門客,為年輕秦王如何養德理政專門編撰這套叢書。”

“‘倕,至巧也。人不愛倕之指,而愛己之指,有之利故也。人不愛崑山之玉、江漢之珠,而愛己一蒼璧小璣,有之利故也。今吾生之為我有,而利我亦大矣。論其貴賤,爵為天子,不足以比焉;論其輕重,富有天下,不可以易之;論其安危,一曙失之,終身不復得。此三者,有道者之所慎也⑥'。這段話什麼意思,你知道嗎?”政朗聲唸完,微微扭首問欣然。

欣然不知道政為何有這麼一問。

點頭,隨即又搖頭,字面意思她當然懂,可是政問得肯定不是這些。

“它和治國有什麼關係?浮誇,矯飾。經略天下,定國安邦,用它,可能嗎?”政語氣流露著不屑。

“聽說呂相國咸陽市懸賞千金,讓天下士人挑刺。沒有句句良言,字字珠璣,哪能有這樣自信。”欣然振振有詞辯駁道。

“他那不過是玩弄他權術,一字千金,誰有膽量引頸就戮挑戰他權威!豁命,為錢,你會嗎?”政神色一凜,語氣有些憤激。

“哎呀!不愛看,就不看,動那麼大肝火,為甚?”欣然面色和緩,從政手裡拿走竹簡,賠笑道:“來,你坐,我給你剝一個來自南國橘子,很甜。”

“我從不吃那些甜膩膩東西,軟糖裡泡不出硬漢子。”政絲毫不給情面地說。

“秦川犍牛,吃得還不是草嗎?”欣然頂嘴道。

政無言以對,甩頭走了。欣然氣得跺腳,衝著牆壁生氣。

“明天,圍獵,邀你,去嗎?”政走出幾步,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