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再次相遇,他是否認得出她,是否對著自家垂髫小兒道:她,是我故人!

多麼渺小的願望啊!

一杯酒下肚,殘燭垂淚。

不,不,我要的絕不是如此。

我有自己的生命,我是鮮活的人,不是一件任人愚弄的工具。

我有我心,我愛我人。

不要死亡,不要不甘。

我要鮮花開漫天,我要秋水溼了眼,我要皎月當空照,我要我心隨我願。

那一刻,小小的反抗在她心頭萌芽。

命可以不由天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谷家的女兒怎麼可以這樣沒出息?”她搶過谷海菱手裡的酒瓶丟在地上,酒罈啪的一聲碎裂,在地上開出一朵碩大的花朵:“你給我站起來,如果想讓我看不起,你就繼續坐著。”

“谷海菱,你既然想到嫁給太子,就沒有想到過他不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帝王之愛,普天同慶,雨露均霑。”

“所以,你想要沒出息,你就繼續沒出息吧,沒有人可憐你,只有人嘲笑你,你就像個優伶,歡笑不得,哭泣不得,當你哭的時候,是人們取笑的工具,當你笑得時候,大家看你就像個白痴……”

谷海菱站起身,看向門外。

谷泉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個英俊男子立在門口。

逆著月華,披著星辰。

“殿下?”谷海菱失聲的喊出來。

茫然,不知所措,小家碧玉……

他伸出手,伸向谷海菱,谷海菱將自己滿是酒香的手伸過去,頓時淚落千行。

“地上冷,起來吧。”

他用力,谷海菱藉著他手心的力站了起來。

“殿下,我們剛剛,啊,不對,我……”

谷海菱語無倫次,低下頭,顯示出嬌羞的一面,她還是那麼那麼的期盼那麼那麼的希望有個人來心疼自己,來愛護自己……

還記否,當年孩童年少,信誓旦旦的她揚言要嫁給萬萬人之上的至尊。

就算不能成為至尊,可是也要嫁給能成為至尊的男人。

養在深閨專橫的她是那樣心心念唸的想要成為人上人,就算沒有一面之緣,可是她的夫君依舊是她的夫君呀。

可是,如今這個男人就在面前。

自從新婚之夜見到他的時候,她不以他是至尊所以才要嫁給他,因為這個人是她的夫君,是需要風風雨雨一起走過的人。

他的夫君,即將與她共同生活一生的男人。

嬌羞含笑,情態初露。

谷泉夭將頭埋得很低。

“退下吧。”宗嘉瑞吩咐道。

秋風不解痴人語,風過,燭光搖曳幾颯,滅了,只餘煙纏繞上升。

綃羅紅帳,春宵一刻。

肢纏體繞,旖旎輾轉。

谷泉夭臉色看上去很不好,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只期望這只是一個歸宿。

羽平和與壬訾逍守著宮門口,一左一右,大眼瞪小眼。

“你倆……”她兩手一邊指一個:“幹嘛?”

“等你。”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什麼情況?”她詫異,整理一下頭髮,忽然覺得自己也是個美人:“半夜打算打劫美女呀!”

“打劫你那不是找死嗎?”壬訾逍不懷好意的說:“實在不好意思,今天吃壞了肚子,你等我的時候我在拉肚子,害你白等了這麼久。”

“沒事。”谷泉夭大方的揮手:“拉得好,拉的妙。”

壬訾逍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你要多注意身體,要做雄鷹翱翔在天際,做猛虎奔騰在叢林,我英明神武的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