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落在柳氏眼裡,那就是挑釁!

“看她這死不悔改的樣子!今日你就給我跪在這裡!等你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起來!”

徐嬌嬌的渾身都在痛,最痛的不是膝蓋,是心臟。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氣出多進少,怕是很快就要去和父兄相見了。

可憐自己死之前,還要揹著一個裴鈺外室的汙名!

冬日的天不像夏日那樣多變,可也是冷風肅肅地往人身體裡灌。

徐嬌嬌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幕和裴鈺相處的畫面,走馬燈一樣。這些畫面像是在嘲笑她,嘲笑她將自己的命運託付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才落得如此境地。

“阿爹、兄長,你們為什麼會將我託付給別的男人?你們為什麼沒有告訴過我,人的一生應該由自己主導?”

她是不願意離開漠北的,因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子的夫就是天,所以她跟著裴鈺來到了京城。

若是她臨行前堅決一點,在漠北就和他和離了,今日就不會客死他鄉!

“你們在做什麼!”剪霜帶著醫女匆匆趕來,徐嬌嬌已經昏倒在地。

“我管教我兒子的妾室,還輪不到你們大房的奴才置喙吧!”柳氏冷哼一聲,“裝什麼暈,給我用冷水潑醒,接著跪!今日不認錯,別想起來!”

剪霜難以置信地看著柳氏,她知不知道徐嬌嬌燒得非常厲害!她這分明就是要置她於死地!

“林姑娘,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剪霜對身邊的醫女道。

她沒有瞧見裴顯,顯然裴顯是帶著裴錦棠離開了。不然柳氏不敢如此放肆!

剪霜小跑著往未眠居去,正好撞上帶著人過來的裴顯。

“怎麼了?”

“世子,二夫人罰二少奶奶下跪,眼下她已經昏死過去了!二夫人說用冷水潑醒接著跪!”

裴顯面色冷了下來,比這冬日的天還要冷沉幾分。

“去看看。”

剪霜和裁冬二人對上視線,她們二人都是裴顯母親的陪嫁。裴顯母親死後,這二人留在國公府照料他的生活,其餘幾個人各自放了出去,料理裴顯母親王氏的嫁妝。

“這柳氏實在過分,只是咱們家世子怎麼那麼在乎這徐姑娘呢?那可是二少爺的女人!”

裁冬捏住剪霜的手,“管她是誰的女人,世子看上就是他的!”

剪霜面色一僵,“世子現在脾氣不好,和你如此溺愛分不開關係!”

裴顯趕到的時候,又是一桶冷水潑在徐嬌嬌的臉上,他冷眼掃過去,拿著桶的婆子嚇得桶摔在地上。

“奴婢是奉夫人的命行事!世子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