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皓月當空,白天的酒興還有沒散去,幾人在月下飲酒,如今就只有竇民望、馬忠良、汪公福、靳統武、吳三省、譙山等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回想大半年前,幾人如喪家之犬,如今清軍如今已退出四川,幾人竟然竟然打下一塊小小的地盤,可以吃頓熱乎飯,也可以睡上個安穩覺,不禁百感交集。

“鴻遠,如今咱們兄弟,也可以睡上個安穩覺了,這得多虧你帶領著大家,當初要不是你帶著大家在清軍追擊中東衝西突,殺出一片天地來,恐怕今日兄弟們墳頭草已長了一人高了。”竇民望道,在這些人裡,只有竇民望敢直呼其名。

“全靠兄弟們齊心協力啊,當日不是兄弟們拉著,只怕我已經隨老萬歲去了。”

“如今我們雖有暫居之所,可是梁園雖好,終非久留之地啊。”竇民望看著夜空,意有所指。

“副都督啊,我們才剛剛回重慶待了幾天啊,再說這重慶有吃有喝有玩兒,怎麼就不是久留之地啊?”吳三省藉著三分酒勁,摻和道。

“這巴蜀之地啊,自古就是安樂窩,溫柔鄉便是英雄冡啊,古往今來,割據巴蜀的勢力,蜀國、巴國、成家、蜀漢、成漢、譙蜀、前蜀、後蜀,哪一個成了氣候,哪一個不是國滅家亡?”汪公福掰著手指著說道。

“汪夫子是覺得蝸居巴蜀終究難以成氣候,竇某也是這般想法。”竇民望對歷史小有心得。

“譙棠是個好女子,譙山兄弟也是咱們親兄弟,你們倆的婚事,咱們兄弟都很贊成,推兩次就得了,我還準備了厚禮呢。”靳統武轉開了話題。

“謝謝靳兄弟。”李定國抱拳說道。

“謝什麼謝,我不送東西你能安心進洞房啊!”靳統武竟然開起了玩笑。

“那我肯定不能跟你善罷甘休。”李定國笑道。

“不過,婚後你打算怎麼辦?秋高馬肥,依著往日,這就是打家劫舍的好時候啊。”靳統武還是一副做賊的心態。

“靳兄弟啊,我們現在是安民軍,你怎麼還跟做流寇時一樣。”吳三省一臉壞笑,就跟做賊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情似的。

“好了好了,你們倆又掐是不是?”汪公福說道。

“我原以為,你會趁著李國英大敗,攻佔漢中甚至西安,沒想到,你帶軍到成都轉了一圈兒,就回來老婆孩子熱炕頭了。”靳統武沒好氣地說。

“是啊,當年楚霸王數次打敗劉邦,卻沒有滅他,最後落得個自刎烏江。”汪公福語重心長道。

“兩位兄弟有所不知啊,如今我們迫降李國英,自身的戰爭潛力也消耗了很大一部分,我也沒有想到戰爭物資消耗得這樣厲害,我們的火藥只有幾萬噸了,鋼鐵兩萬多噸,馬匹傷病也很嚴重,僅僅依靠冷兵器,我們和清軍或者和吳三桂作戰,都沒有什麼優勢,如果我們直接進攻漢中,存在很大風險。”李定國說道。

“是啊,各位兄弟可能不知道,武器火藥的庫存消耗非常嚴重,青壯年嚴重不足,後方大股小股的土匪橫行,新打下來的土地和人口都沒有消化。”譙山說道。

“我們沒有消化,可是滿清也沒有消化,咱們消化一個四川省,它消化大半個中國,咱們越往後走越沒有勝算啊。”汪公福畫一個小圈表示四川,畫一個大圈子表示大半個中國。

“我們的發展道路和滿清完全不一樣,滿清只是在低水平基礎上的重複和規模擴大而已,我們是在高水平的突破和擴張,挫敗豪格靠的是新式火藥的威力,迫降李國英靠的船堅炮利,李國英接近兩萬人,有一萬騎兵,他有很明顯的機動優勢,他為什麼選擇了大雨之際進攻?因為他太怕我們的火炮和火槍。”李定國說道。

“這倒也是啊,李國英這仗打得可窩囊啊,捨棄了騎兵優勢,想要背後偷襲,水軍被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