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可又非得強迫自己聽下去。

懷揣著一定要弄清楚什麼叫“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相親”的衝動。

“然後呢?”

薄御加快對話速度,陷入一副自暴自棄的狀態。

沈固若:“我媽多次拒絕不掉,希望我去見見對方再拒絕,好讓鄰居徹底死心。”

“沈老師自己不想相親麼?”

“嗯,不想。”

薄御心口那股鋒利的尖刺感頓時消失了大半。

他想撐著額頭,當著青年的面彎腰蹲下來。

然後低喃一句“原來是這樣”。

不知道在安慰自己什麼。

可這樣還是也不能驅散他胸腔裡的緊悶感。

他依然很煩躁。

團在哪裡的一股氣始終找不到發洩口放鬆下來,身體神經緊緊繃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

薄御試圖找尋突破口,啞著聲低低地溢位聲:“一定……要去嗎?”

沈固若點點頭:“嗯,要去。”

薄御:“……”

更煩了。

煩得他想把“相親”這兩字嚼碎在嘴裡,讓它徹底無法出現在字典裡。

煩得他想把眼前的人扛起來,藏到他們約定的相親時間結束為主。

沉默的幾秒鐘裡。

方正陽拎著掃帚和簸箕走回來,被薄御冷著臉接過。

男生拉著張死人臉,面無表情的掃地上的玻璃碎片。

碎片和簸箕碰撞在一起,嘩啦嘩啦地響。

配上他的那張臉,不知道還以為毀屍滅跡的現場。

方正陽皮緊地湊到沈固若身邊,悄悄順了嘴:“沈哥,老御怎麼了?”

“我瞧他那張臉黑得能滴墨,誰惹他了?”

沈固若回眸去看薄御,只能看到薄御掃地的背影,看不到任何神色。

他搖搖頭:“不知道,剛剛和我說話好好的。”

他們說完話的時候,薄御也還是好好的。

他完全沒看到方正陽說的。

方正陽就不管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說什麼了?”

沈固若:“相親。”

方正陽瞬間記起來水杯被薄御打碎前,他們中斷的內容。

“哦對,沈哥你剛才說國慶要去相親是不是?”

“沈哥還這麼年輕就要相親了啊。”

他說這話沒控制音量。

於是,一字不落地傳進正試圖轉移注意力,忘記這件事的薄御耳朵裡。

記憶被加深。

他手裡的掃帚“嘭”地一聲將玻璃碎片甩掃進簸箕裡,噼裡啪啦一陣響。

方正陽心臟都跟著驚嚇地抖了抖。

他納悶地回頭說:“老御,你是掃玻璃還是抽玻璃呢?這麼大動靜。”

薄御轉身,抬起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寒冰:“杜助理找你,去樓下幹活。”

方正陽怔地“啊”了下,嘴裡嘀咕道:“我記得沒我活了啊。”

“現在有了。”

薄御淡著聲,在沈固若的目光望過來前,走去垃圾桶把簸箕裡的玻璃碎片倒進去。

方正陽抓了把頭髮,一副勞碌命的模樣:“行行行,我下去看看。”

他跟身邊的人說:“沈哥,我走了啊。”

沈固若點頭:“嗯。”

離開辦公室前,方正陽還不忘自己沒八卦完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