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開口,溫聲說:“我們簽過協議,在渴膚症的治療上,很多事情我們可以溝通。”

薄御掌骨用力到泛了白。

哪怕手心裡有青年的衣襬,還是阻隔不了指甲狠嵌在掌心裡的痛。

他啞著聲,順著話問道:“溝通……什麼?”

沈固若的眼神澄澈沉靜,情緒平和得像是風中拂開的輕柔霧氣:“我猜不到你的想法,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而你想要的,擔心會因此對我感到內疚和抱歉的話。”

“那就詢問我。”

“我會給你明確的同意或是拒絕的答案。”

“你再來判斷自己可不可以這麼做。”

雖然他一直都是同意的,但如果能給薄御足夠的安心,那他可以始終給對方明確的答案。

“薄御,不要覺得自己是個麻煩。”

“在我面前,你也不需要那麼彆扭,任何話我們都可以攤開了講。”

“沒關係的。”

他一口氣說了好多話。

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薄御這樣,沒辦法跟他直言直語往來的朋友了。

只是除卻渴膚的時候,往日裡的薄御又奇怪得從不跟他打啞語。

渴膚前後的薄御……就像是兩個人。

渴膚前,他們是朋友。

渴膚後,他們更像是建立在協議上的合作伙伴,橫跨在那條不能和朋友一樣親密的界限間。

詢問和同意,就是打破界限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他的話音在薄御的耳邊輕飄飄地落下。

終於等來了秉性上的那道鐐銬解開束縛的鎖鑰。

薄御的身體再也等不下去,衝動將他嘴裡藏掩的話,易如反掌地推溢位:“……沈老師。”

沈固若:“嗯?”

薄御慢慢地壓彎了脊背,像馬上就要犯錯的小朋友一樣,低垂著腦袋,眨眼時眼淚從眼眶傾倒下來。

他顫著尾音,忍著喉嚨裡的酸澀和哽咽,聽話地按照青年的意思詢問出聲:“我可以……抱你嗎?”

沈固若回答得很快:“嗯,可以。”

他說完,還主動伸出了手臂,做了個給抱的動作。

薄御餘光陰影下瞥見這雙不帶猶豫的手,喉嚨禁不住狠狠哽了下。

然後迫不及待地把人用力地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一如既往習慣地將溼潤的臉頰埋入青年的肩窩中,去感受身體被對方帶來的舒意。

就這麼輕易簡單地抱到了人。

卻比他擅自不顧人的意願去抱人,來得安心又釋懷。

沈固若靠在薄御的懷裡,輕輕拍了拍男生的後背以作安撫。

事情原本就可以這樣簡單的解決,但被他們無緣無故搞得有些複雜。

他懶懶的性格,在薄御面前都變得勤快了不少。

沈固若邊順著薄御的後背,邊低低地說:“薄御,下次我就不說那麼多話了,你也別忘記了問我的這件事。”

“……嗯。”

男生的聲音從他頸側溢位來,裹挾了發燒的滾燙和意味不明的急促。

沈固若緩緩扇了下眼睛,手微微頓了頓問:“薄御……你哭了嗎?”

他記起來對方剛才那副忍受得快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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