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那把火啊!”

康賈忠渾身一癱,面容失色。“你、你你休得胡言!”看著腳邊那顆猙獰的頭顱嚇得連連倒退。

他想不通這人明明已經人頭落地,是如何能搖身一變上了戰場,又是如何能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的!

陸瀟年不緊逼,只是冷冷望著他,字字鏗鏘道,“我陸家三代,以血肉之身築起的高牆,就被你們這群蠹蟲啃噬一空。現在高牆倒了,還是要我陸家來給你們收拾。

“你以為一句不承認就抵得了我龍武衛戰死的弟兄,抵得了安邑餓死的百姓,抵得了我枉死在獄中的父母了嗎!”

最後的一句低吼令人汗毛直立,康賈忠感覺一股寒氣從脊椎後面竄上了脖頸,而同時一股熱流順著褲腿流下。

陸瀟年輕嘶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一紙血書,單手抖開,貼到宰相張闌的臉前。

那是安邑郡守死前寫下的手書,上面將賄賂樞密院,按康賈忠命令構陷陸瀟年的罪證寫得清清楚楚。

“這、這是假的,不要信他!我是……”康賈忠瘋了一樣撲向那張闌企圖搶走那封血書。

忽然一抹金光閃過,康賈忠剎那間不再說話。

像被定住的傀儡,只有雙目凸出地瞪著陸瀟年。

很快,他的脖頸上開始出現一條血縫,血縫越來越大,鮮血從那條縫中汩汩流出。

“陷害忠良、通國判敵,你這一顆腦袋怎麼夠呢。”戲謔而冷寂的聲音從陸瀟年牙縫中擠出,他反手用刀尖輕輕一推,那截肥膩短脖上的腦袋便軲轆一轉掉落了下來!

宰相張闌也沒想到陸瀟年竟敢當朝就直接把人殺了。他呆愣在原地,又眼睜睜看著他用康賈忠還未倒下朝袍擦淨彎刀,插回自己的刀鞘裡。

“諸位,我們還有很多賬要算,但現在,先恕陸某失陪了。”陸瀟年冷寂的狹眸朝四周環顧一圈,轉身離開了。

到底是歷經三朝的宰相,張闌很快神色寰轉過來,在他身後高呼,“陸將軍不計前嫌,於危機之時救我大盛,實屬英雄大義!”

面色如紙的眾人也這才回過神來,齊聲山呼:“將軍大義!”

王府裡,一雙鐵靴大步踏過庭院中的水窪,濺起高高的水柱。懷中抱著一人倒在他的肩頭,面無血色。

後院東廂房裡的楊靜山焦急不安。他聽聞前線大勝,陸瀟年不知從哪變出了一隊精兵,將匈奴堵在了中間。

心臟咚咚加速,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手臂上的道道傷口像是感知了這種期待,也勃勃跳動起來。

此時聽到門外有鏗鏘的腳步聲,他起身就要往外去,想找陸瀟年一問究竟,但突然被什麼東西拉住了。

低頭一看,是樂安紫青的手,手臂上鞭痕橫斜,骨瘦如柴。

他轉身回望,只見樂安的腫脹的眼皮抖了抖,昏迷了三天,人終於醒了。

楊靜山喜出望外,回到榻前,“樂安公公,你醒了?”

樂安費力得睜開眼,刺眼的光線讓他烏黑的睫毛不自覺地抖動,聲音沙啞,“我這是……死了嗎?”

主殿裡,陸瀟年一腳踹開門,將祁歲桉抱進後面的寢室,把人慢慢放在榻上。

“楊靜山呢?怎麼還沒來!”顧不得自己毒性開始發作,陸瀟年開始動手解祁歲桉的衣服。

像被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祁歲桉衣服黏貼在他冰冷的面板上,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生氣都沒有。

“楊御醫這幾日都在後面照顧樂安公公。”下人瑟瑟發抖地望著這個臉色可怕的不速之客,想上前勸阻又不敢。>r />

陸瀟年黑沉著臉走出去,朝空中吹了個口哨。

不多時便從牆外飛進來一個小人兒。

“二哥,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