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深思,突然被李伍推了下手肘,“鎮守!快看!”

耳邊先是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從天邊滾來的陣陣春雷,緊接著他就看到了天邊出現了一道黑線,如浪潮湧來。

“敵襲!”號角聲響起,夕陽如血,染紅了天際,風帶著凜冽的寒意將旌旗吹得獵獵作響。

黑壓壓的一片匈奴鐵騎身披獸皮,手持彎刀,眼神中閃爍著野性與貪婪,他們長驅直入掠過半個大盛,只為今天。

馬蹄聲如雷,彷彿一群來自地獄的野獸,衝向橦關鎮,欲將中原的繁華一口吞下。

“守城!!”季常振臂高呼,心跳如雷。

距京三十里外的京備五營,是盛都的最後一道屏障,在聽到了不遠處的戰鼓聲後於一聲令下衝向橦關鎮。

而對作戰計劃一無所知的祁歲桉已兩日未眠,可他沒有絲毫睡意。他站在京備天字營的側營帳內,望向天邊。

殘陽血紅,腳下大地震顫,時不時有傳報兵衝進帳內彙報軍情。

“九殿下,還是坐下等吧。”說話的人正是軍備營監軍籍奎。

祁歲桉面色微微有些尷尬,他昨天是被陸瀟年擄進這軍營裡來的。當他二人被帶到他們面前時,營帳裡所有人的眼珠都幾乎掉了出來。

儘管陸瀟年掏出虎符,可眾人面面相覷仍無人敢上前半步。

像是早就料到會如此,陸瀟年轉向祁歲桉,“勞煩殿下,為我正名驗身。”

後來,經過解釋眾人才相信面前站著的是如假包換的陸瀟年。而城門上的首級不過是用死囚易容,用來迷惑敵軍的。

當然,也是祁歲桉用來脅迫皇帝的手段。

後來祁歲桉被關在在內賬,隔壁好似一整夜都在商議佈置戰術,而他什麼也聽不到。直到天亮前陸瀟年才掀開帳子走進來。

祁歲桉衝上前去質問,“你為何要把我擄到這來!”

陸瀟年眼底血絲瀰漫,凝了他一會道,“怕殿下耍賴,欠債不還。”

說完兩個重甲衛兵走進帳來,身後還跟了一個小侍從。

“守好九殿下,沒有我的命令,他不能踏出這軍帳半步。”

“是。”

“殿下,”陸瀟年手心朝上,眉目漆黑地望著他,“解藥。

只剩兩顆了,祁歲桉從袖中取出藥瓶,準備將一粒倒在他的手上。可陸瀟年卻忽然撤回了手,一動不動地望向他。

腮幫微微鼓起,是祁歲桉在暗自咬牙。他心裡咒罵了一句,他將褐色藥丸倒在自己的手心,一點點靠近陸瀟年的唇。

他看見陸瀟年可惡的唇角勾了一下,然後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帶到他自己唇邊。

腕骨被他攥得很疼,祁歲桉緊蹙雙眉,墨藍的眸被長睫掩著。而陸瀟年微微俯身,眸子牢牢盯在他臉上,將他面容看得清清楚楚。

忽地,他低頭,溫熱舌尖輕觸了一下祁歲桉的手心,捲走了那顆解藥。

“噁心。”祁歲桉猝地抽回手,在衣袍上蹭乾淨。

狹長幽深的眼眸暗了暗,陸瀟年嚼碎解藥轉身出去。

祁歲桉望著走出軍帳的那個黢黑身影,暗自攥緊 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