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一樣。因為傷勢一直壓著的野火遇到勁風枯草,燎原一樣瘋長。

陸瀟年的耳垂忽地就被溫熱裹進去,惹出無端一聲悶哼。

“殿下這是真要跟我算賬?”

“你以為本殿下是跟你鬧著玩的?”祁歲桉用舌尖挑弄著陸瀟年的耳垂。

“我可滿身都是藥,殿下不怕弄髒自己了?”陸瀟年的氣息已然開始不穩,忽深忽淺的。

“那就洗乾淨綁起來,免得你亂蹭。”祁歲桉淺笑,身子壓下來,一條膝蓋半跪在椅子上,抵進陸瀟年兩條腿中間。

“好石更。”祁歲桉吐出耳垂,垂下眼。

陸瀟年何曾被人這樣褻玩過,他單臂一下錮緊祁歲桉的腰,讓他徹底俯下身來,喘聲道,“那殿下最好停手。”

“我說的是椅子。”祁歲桉輕描淡寫,雙唇微勾,貼近陸瀟年的靠近耳根的脖頸,熱氣噴灑在上面,立刻激起陸瀟年一陣顫慄。

祁歲桉呵氣如蘭:“真捨得讓我停下嗎?”

【作者有話說】

斯哈斯哈~

◇ 過火

不待陸瀟年回答,祁歲桉的身體闃然抽離。隨之而去的還有他身上淺淡的香氣。他眉梢眼角掛著些慵懶,屈指敲敲額角道,“瞧我這記性,忘了火上還煎著藥,花朝叮囑過的,別過火。”

最後三個字,尾音微揚,聽上去欠欠的。

“這不過火?”陸瀟年咬著腮幫。

祁歲桉不答話,只是笑。清淺眸光在他臉上流轉一圈,轉身離去。

望著那片鬆散垂落的烏髮,陸瀟年闔眼,心中喟嘆,點火燒屋還搶東西,趁火打劫這四個字是叫他玩明白了。

果然,這一夜輾轉,夢裡亂,心也亂。一早就聽到外屋地裡嘈嘈雜雜起了腳步聲和竊竊私語聲。

他喉嚨裡像塞了塊火炭似的,咳了下,更啞痛。

“出了何事?”

他撐起身子,掀開被,索性不睡了。

聽聞屋內有聲音,外面的幾人霎時靜下來。

幾個人用眼神猜拳,最後還是落到了老實人中的老實人孟春頭上。

孟春腳步躊躇了下,朝屏風靠近半步,道,“是……前廳來了個人,來找九殿下。”

一聽到是找祁歲桉的,陸瀟年睏意消散。

“怎麼說的?”

孟春很篤定地回,“是說找鬥手暮冬。我們拿著那人的手信去報,殿下二話沒說就出去見了。”

昨夜祁歲桉剛做了決定要回京,今日就有人來找,這日日在眼皮子下面也並未見他與外人有交往,這不禁令陸瀟年警惕起來。

不過,對於祁歲桉的行事,他的確是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就比如他至今不知道祁歲桉是什麼時候將畫軸拆開,取出夾層中的輿圖的。

要剝離那份輿圖,既要避人耳目,又要避火燭,甚至怕吸入金砂還要帶上蒙面,只能是深夜,將火燭放遠,勞神費眼小心謹慎,想必不知熬了多少個夜。

一想到他最終還是選擇獨自一人去面對這些,陸瀟年內心既心疼又有幾分不是滋味。

自己說了陪他一起,但說到底,祁歲桉還是沒有完全接納和信任自己。

對於祁歲桉的保持距離,陸瀟年自知如今這局面是他該得的,他沒什麼可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