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秋被那空洞洞的眼神看得發毛,轉過頭去向花朝求助。

花朝彎下身,一根根掰開祁歲桉的手指,將清秋衣服從掌心取出,安撫道,“他沒死。剛才是見你聽到他的名字有反應,我才故意那麼說的。殿下,你放鬆些,你們都會沒事的。”

聞言,祁歲桉想了很久。陸瀟年中箭的畫面像是被刻意遺忘了一樣,之前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問題也遽然鑽入腦中。——陸瀟年明明都被推開了,為何還要替他擋那一箭,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會死嗎?

還有自己為何會……

頭錚地一聲又開始疼,像裂開一般。祁歲桉緊緊皺著眉頭,又嘔出一口鮮血後再次昏了過去。

“殿下?殿下!”

這次不管花朝怎麼在他耳邊喊陸瀟年的名字,祁歲桉再不肯醒過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清秋問。

花朝清理著血跡,嘆氣,“他的心疾由來已久了,落水刺激復發,又接二連三地緊張,剛才能短暫地醒過來亦是僥倖。”

“他不會一直醒不過來吧?”清秋徹底發了愁。那日他們誰都沒想到陸瀟年居然會用身體去替祁歲桉擋那一箭,若祁歲桉不醒過來,還不知道他們老大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花朝又嘆氣,“你盼點好的吧。”

船終於在夜裡靠了岸。

邑縣縣令在送走陸瀟年之後,好容易鬆了口氣,感覺像白撿了條命一樣,這幾日鉚足了勁的及時行樂,忽然聽下人來報說西梁王的官船回來了。

“什麼!”縣令大驚失色。

“你可看清了?是西梁王的船?!”

“他時不時就來,那船那麼高,咱們這小碼頭就那一艘那麼惹眼,奴才怎麼敢看錯呢。”

怎麼前腳送走一個閻王,又來個無常。難不成二虎相爭有了結果?陸瀟年難伺候,可這西梁王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哪次來了不叫他脫層皮,自家縣衙都快成他西梁駐大盛的客棧了。

縣令叫苦連天地穿上衣服,從花船上下來就往岸邊趕。

到了岸邊一看,碼頭上被清空,兩邊屹然分列著高大英武的黑衣侍衛,氣氛肅殺與花紅酒綠的江邊碼頭格格不入。

西梁王每次來可不是這個風格。縣令不知自己該不該上前,就在想偷偷溜走時,突然被叫住。

“縣令大人!”孟春打頭從船上下來,向縣令行了個禮,“陸將軍受了重傷,住在驛館多有不便,可否尋一處宅子方便將軍靜養。”。

“陸將軍?受傷了?”

縣令瞠目結舌地仰頭望著這艘他熟悉的大船,他沒看錯啊,這是西梁王虞楚的船。

這個西梁王可是十分寶貝這艘船,從不把歌姬舞妓帶到自家船上,怎麼這船還拱手讓給陸瀟年了?

“怎麼,縣令大人不方便?”孟春問。

“方便方便,陸將軍要用,豈有不便之理。”縣令不敢再發愣,慌忙點頭,但心頭又隨之有些發慌。若這船是贈給他的還好,若是搶來的,那……邑縣的安逸日子可算到頭了。

縣令心有慼慼地領著孟春一行人搬進了自己新修的宅院。他心疼地望著裡面的一磚一瓦,自己都還沒住上過呢,實在是……

不過又一想,裡面住的可是陸瀟年,那可是皇后僅剩的侄兒,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的人。想到這,縣令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