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陪自己喝幾杯……

後面發什麼他不清楚想不起來了,但他記得後半夜想去如廁發現浴房居然還亮著燭火。

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門縫開著,裡面有人在洗澡。迷迷糊糊間好似聽到了些不正常的聲音,他好奇地推開一點門縫,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單臂撐著牆,身子側對著他完全看不清臉,但從喉間溢位的粗喘令祁歲桉酒瞬間醒了一半。

“流螢?”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問。

喘息聲戛然而止。那身子微微側過來一些,就在祁歲桉以為即將要看到流螢的長相時,眼前突然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一塊黑布飛過來蒙在他頭上,他胡亂抓弄也沒能把它扯下來,卻在張牙舞爪時,手心突然抓到了什麼……

那一瞬,祁歲桉至今難忘。

僵硬、呼吸停滯、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那是他第一次將另一個男人握在掌心裡。

後來再發生什麼,他又不知道了,因為脖頸側一陣劇痛,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但那種滾燙的、跳動的、堅實的以及異乎尋常的感覺卻深深烙在記憶中。

想來這麼多年找不到流螢,除了他是凌雲閣之外,恐怕這也是一個十分一言難盡的原因。

想來也只有陸瀟年……是一想起來仍令他想破口大罵的程度。

但理智告訴他,不可能。軍籍上的記錄不會錯,從第一次在詔獄裡,他就已經排除了這種可能。

陷入沉思的祁歲桉,朦朧燭光映著側頰,紅暈一層層隨光暈瀲灩開,他並不清楚自己神情迷濛的樣子已經快要將陸瀟年心頭那所囚籠撞開。

回憶不停撞擊著囚籠上的索鏈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陸瀟年很快要被擊潰,彷彿那晚那個磨人卻不自知的幼獸又回來了。

他的忍耐力,是被祖父和二叔磨練了二十多年的,但此刻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緊繃著像纏縛著理智的妖蛇在吐著信子極力誘惑:

——你那晚就不該忍。

——不忍,他早就是你的。

——什麼皇子,什麼綱常,什麼犯上,是你不敢直面你的慾望罷了

——就是你自己,親手把他送到別人榻上的……

夠了。

陸瀟年的眼底籍蘊著不正常的猩紅,從牙縫中狠狠擠出幾個字來,“一念之差。”

可怖的神色和聲音讓祁歲桉陡然驚醒,渾身打了個冷顫。

“什麼一念之差?”

察覺到危險的祁歲桉倉惶後退,但被陸瀟年一把捏住脖子把他按在桌子上。

側臉被按在冰涼的桌面上,腮幫凹陷下去口齒變得不清:“放開我!”

“奈何我沒本事?”陸瀟年嗓音啞澀地發出一聲冷笑。

祁歲桉後悔了,果然他的腰帶被一把扯了下來,繞了幾圈在他手腕上,一下綁緊。

“畜牲!混賬!放開我!”祁歲桉拼命掙脫著,聲音顫抖乾啞地幾乎發不出聲來。

……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陸將軍,不好了,太后急召!”

【作者有話說】

陸:一念犯上,是因為差一念犯上。

ps:寶的第一次嘗試失敗,但終會找到駕馭老攻的法門的。

讓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