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位繼承人,方才皇上已經頒佈了聖旨!你們才是謀反!禁軍!禁軍速來救朕!”

祁禛已然胡言亂語,但大臣當中也不乏有人被帶偏,怔忡著琢磨起祁禛的話。

福安貴方才確實宣讀了聖旨,明明白白地說是將聖旨傳給了三皇子,若繼任的新帝被抓,這豈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話?何況皇帝病危,這龍椅總要有人繼承才是。

不料眾人驚愕無措之時,福安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奴有罪,老奴方才假傳聖旨,但求一死!”

說完,他將方才宣讀的聖旨展開,上面一個字都沒有,根本就是空白!

皇后陸菀寧眼睛乾巴巴地瞪著空白聖旨,乾澀的雙目又轉向福安貴,口中喃喃不清,“不可能,這不可能……”

福安貴轉向皇后,道:“那日金僖來找我時,我的確收下了他送來的東西。他雖是我親徒,但皇上才是我的主子,我陪同皇上自幼一起長大,斷不可能就此背叛皇帝。

不是所有人都同你們一樣,在這深宮裡被磨得人鬼不如,我福安貴尚有良心安存,就算江山被你們這些賊人竊了去,我也不會苟活,我早就想好要陪皇上到最後。更何況,福安樂和月妃娘娘都曾將九殿下託付於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陛下和我都在等他回來。”

“九殿下?祁歲桉?哈哈哈哈……我看你們都才是瘋子,這些年了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說不定都已轉世投胎了!哈哈哈哈哈……”陸菀寧披頭散髮,扭曲著被按壓住的身體,狂狷大笑。

淒厲笑聲迴盪在大殿上,聽得人頭皮發麻。

倏然,一道清冷聲音從人群后穿過來——

“若我真轉世投胎了,你怕不怕?”

笑聲猝然而止。

所有人循聲回頭,一道削拔英挺的身影立在殿門外的石階前。

祁歲桉翩躚而至,走過群臣中央,坦然接受了所有人目光當中的質疑、審視、欣喜和驚詫。

“父皇,兒臣違抗皇命回來請罪了!”他仍記得在破廟外皇上下令讓他永遠不要再出現。

但是,他此刻回來了。

祁歲桉徑直走到皇榻前,行了大禮。

祁延被毒藥折磨地眼睛已然睜不開,祁歲桉掏出一瓶解藥,將褐色藥丸捧在手心,喂至他唇邊,“父皇,這是五日散的解藥。”

進宮的路上,禁軍副都統石懷德已經將宮裡的情況告訴了祁歲桉,他才知道皇后居然在皇上的湯藥裡下了五日散,幸好他身上一直備著解藥。

被折磨得太難受了,皇帝幾乎沒有猶豫握住祁歲桉的手腕將解藥吞了下去。

很快,他臉色緩和了很多,眼前也逐漸清明起來,看清了祁歲桉的臉,他顫顫巍巍地觸控道,“是、是九兒,朕的九兒回來了?”

他喉嚨中含著哭腔,祁歲桉握住了祁延的手,心緒翻滾亦說不出話來。

“是朕錯怪、冤枉了你。是朕的錯,咳咳咳,朕的錯。”

伴隨著猛烈的咳嗽聲,祁延涕淚橫下。當初他以為是祁歲桉將七皇子祁珉推下水中,所以怒極才派人追殺他。

他此時的後悔令他哽咽地說不出話。

“皇上,九殿下已到,臣可否宣讀真詔書了?”張闌迅速道。

眾人聞言再次驚愕,以為聽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