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足尖落地,跟著陸瀟年邁進了寢殿。

光線打進來,正好照在陸瀟年削韌的下巴和脖頸上,小暮冬一眼看到了陸瀟年側頸上明顯的牙印,“哎?你脖子怎麼了?那些蠻人怎麼打不過還動嘴啊?”

陸瀟年這才想起來,他脖子上還有祁歲桉那日留下的牙印。

一想到他帶著牙印上戰場,還真是頭一次。他抬手捂了一下,然後道,“別管。”

“你看看他。”陸瀟年雙眉緊蹙地起身讓開,讓暮冬把脈。

他回到軍帳就發現內帳裡的祁歲桉昏了過去,一直到現在也沒醒。

手搭上祁歲桉的手腕,暮冬先是皺眉,但很快舒展開。“二哥,你幾日沒睡了?”

陸瀟年心算了算,兩日三夜。

暮冬站起身,“你常年打仗身體習慣了,可大哥哥不行啊,你打了多久的仗,他就多久沒吃沒睡了。”

說著他掏出一個小藥包,拋給陸瀟年,“這個讓人熬了,可以快速恢復體力,你倆都喝點,然後好好睡上它三天三夜就沒事了!”

“不是因為心疾?”陸瀟年又問。

暮冬忽然生出疑竇,“你怎麼知道他有心疾?”

陸瀟年懶得跟一小孩解釋,只是微微鬆了口氣,繼續問,“他真的只是累的睡著了?”

“哼,不信拉倒。”小暮冬最不喜歡有人質疑他的醫術,於是挑眉生氣。

陸瀟年這才走過去,把祁歲桉的手臂塞回到被子裡。他倒是希望祁歲桉真的是犯了心疾,想起他每每舊疾發作時那急切的樣子,可比醒著的時候好對付多了。

此刻睡著的人,雙睫闔著,一圈細密濃長的絨毛覆蓋在眼瞼上,眼下的烏青透過瓷白的面板泛出來,顯得乖巧惹人憐。

一直這樣睡著多好。

想到這兩日自己在戰場上廝殺時,祁歲桉竟然一直沒有闔眼,心底升起一種隱秘的滿足感。

他微微附下身,想吻。

“二哥?”

小暮冬突然出聲喊住他,不知道陸瀟年這是要做什麼,只是怕他打擾他的漂亮大哥哥休息。

可下一瞬,他感覺陸瀟年的背影好似冒出了森森涼意。

他說錯什麼了嗎?暮冬心下一驚,然後他就聽到陸瀟年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

“轉過去。”

◇ 絞索

榻邊放著早就晾好的水,見他醒來嗓音那麼沙啞,楊靜山扶起樂安,將水碗遞到他唇邊。看著樂安連吞嚥都十分艱難,他心底泛起自責來。

那日要不是他嫌棄要吃這吃那的樂安,不耐煩地走遠不想理他,也不至於讓肖炳全的人鑽了空擄走了樂安。

他蹲下身子,一下下安撫著樂安的後背,“公公慢點喝。”

清涼的水緩解了樂安喉嚨灼燒的痛。他緊抓著楊靜山的手,眼神緊張急切,乾裂的唇動了又動。

“公公是想問殿下吧?”楊靜山看他神色焦急,幫他說出心中疑問。

樂安用力點頭。

“殿下安然無恙,聽聞隨陸瀟年上了戰場,大勝,匈奴人被殺光了,這下他們少說年內不敢來進犯了。”楊靜山聲音裡有按捺不住獲勝的喜悅。

可不料樂安的眼圈突然紅了,緊接著又有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