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亮的,當陸瀟年朦朦朧朧睜開眼時,看到的卻是花朝的臉。

“你可算是醒了!九殿下呢?”花朝拔出陸瀟年穴位上的針,神色慌張,“他不是中毒了嗎?人呢?”

使勁錘了錘發脹的腦殼,才算恢復了清醒。他猛地翻身坐起,身邊空蕩蕩只剩一片冰涼。

“幸虧追疾認路,我進來的時候你宅裡的下人都被迷煙放倒了!祁歲桉呢,他人呢!?”

腿軟腳軟地下了地,陸瀟年跌跌撞撞走到衣櫃前猛地拽開,衣服被他翻得亂飛。

“都什麼時候了,你找什麼衣服!”

陸瀟年不做聲,因為他根本顧不上跟花朝爭辯,直到所有櫃子、抽屜被他倒空,他才回過身來,臉色白得駭人。

“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畫軸。”

花朝還沒反應以來,陸瀟年就已衝出了門外。

【作者有話說】

老婆又跑了,不嘻嘻

◇ 騙子

花朝不明所以但知道事態緊急,出於習慣也不再多問就隨陸瀟年衝了出去。

當他追到後院,卻發現陸瀟年靜靜地站在馬廄前,手指像是無意識地在橫木上輕輕划動,但單單是從背影就能感覺到他的那種壓迫。

“少了馬?”花朝大概猜到了他如此生氣的原因。

“還是跑了。”

他知道暮冬輕易就能毒死一村子的人,但他才十歲,以他的身量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扛起昏迷中的祁歲桉的,就算用輕功也不行,他都沒有馬高怎麼把人帶走?

所以,騎走馬的人不是暮冬,是祁歲桉。

“從僕人中的毒來看,他們已經離開至少兩個時辰了。”花朝為他牽過追疾,把韁繩塞進陸瀟年手中。“我來的路上,也到處都是巡兵在找他。”

接過韁繩的那隻手青筋根根暴起,陸瀟年轉過頭時雙目赤紅滲著寒意,令人不寒而慄。陸瀟年跨上馬,躍出宅門。

這座宅子隱在地勢低窪的林間,被濃蔭遮蔽著高牆和屋簷,尋常只開一道窄門,輕易很難發現。當追疾跨出宅門卻被勒停住了腳步,緊隨其後的花朝也被迫勒馬。

乳白色的晨霧瀰漫在林間,一團團帶著寒意的霧氣不時撲打在臉上,視線被阻隔在一片混沌中。

花朝朝馬背上的人望了一眼,那是他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了些許茫然和無措。

是啊人海茫茫,要何處去尋。而眼前這場大霧好似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

朝霧溟濛,像纏在縭北山半腰的白紗緩緩浮動,霧幕像保護沉睡中的孩子將山中萬物懷抱其中。

縭北山北面因為地勢高峻,山路崎嶇,人跡罕至,半山腰上一座破瓦殘牆的破廟裡荒草雜生。

廟門搖搖欲墜,被風吹得吱呀亂響,正中佛像金漆早已剝落,露出大片泥胚來。蹲在佛像底座後面的小孩,用一支狗尾巴草在地上劃來劃去。

聽到後面草蓆上有細微的動靜,立刻扔掉草跑了過去。

“你醒了?”

祁歲桉揉了揉眼睛,“這是何處?”

“你半路就昏過去了,後面下起了雨,我只好牽馬先找了個地方落腳。”

祁歲桉撐起身子朝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