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的花都是我們公子當年親自種下的,寶貝的緊,從不讓人胡亂採摘,您這是頭一次呢。”

房間的窗戶緊閉著,沒有人應聲。

領頭侍女有些發愁,看著手中的花,犯難:“秦姑娘,公子下的命令是讓我們把花送進房裡,您看……?”

房間裡還是沒有聲音。

領頭侍女頓時有些慌了,謝潤當時再三囑咐,一定要將花送進去,她們若送不進去,勢必會遭受責罰。

謝潤平日裡雖然待人謙和,但是處罰起犯錯的下人來,同樣也很嚴格,況且這次還是涉及到他最最看重的秦姑娘,勢必會更加上心的。

“這可怎麼辦呢?”

一時間,幾個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露出無助之色。

那領頭侍女更是急的滿頭細汗。

就在這時,人群后頭傳來一個聲音。

“大家把花給我吧,我去送。”

眾侍女回頭看去,只見侍女翠雲捧著芍藥花,認真道:“大家把花給我,我想辦法送進去。”

領頭侍女聞言,不禁疑惑:“你有辦法?”

侍女翠雲搖搖頭:“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盼著秦姑娘心善,能同情同情咱們。”

說著話,侍女翠雲伸手將其他侍女手中的花奪了過來,看了眼天色,道:“距離吃午飯還早,大家忙活了這麼久,也該累了,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領頭侍女還是不放心,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被侍女翠雲推走,無奈她只能帶著大家回了住處休息。

屏退眾人之後,侍女翠雲看了眼手中的各色鮮花,然後又望向面前那座門窗緊閉的房間,眼底不禁閃過一抹複雜,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儘管擁有輪迴星炎的謝牧,可以輕鬆越過門窗,看清房間內的一切,但此時卻不敢動此念頭。

此時此刻的他,彷彿漂泊半生終歸故里的遊子,望著故鄉的街道,卻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

近鄉情怯,何況近人呢。

他就這樣握著花,呆呆的站在院子裡,任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一聲不吭,像個木頭。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停滯。

環境在這一刻,變得寂靜。

春日裡的風輕輕吹著,聽上去很吵。

吱呀。

一聲窗軸摩擦的聲音突然響起,房間那扇原本緊閉的窗戶突然被開啟,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我肚裡的小小牧突然躁動不安,踢了我兩腳。我想……”

秦暮雲看著院中那握著花的侍女,露出讓人沉醉的笑顏:“他可能是喜歡你手中的花,把花送進來吧,順便講講你的故事,給我們娘倆聽。”

見著那張魂牽夢繞的臉,謝牧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淚,江河決堤,涕淚滿面。

“你,你們,還好嗎?”

謝牧聲音顫抖著,像是得了大病的病人。

他用的自己的聲音,而就是這個聲音,讓秦暮雲眼底最後的那一點點試探也變成了篤定。

她輕輕地點著頭,笑中帶淚:“原先是不好的,現在好了。”

說著話,秦暮雲將房門推開,扶著腰,微微挺著隆起的肚子,笑吟吟的看著謝牧:“不進來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