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紙益,從裡面倒出茶葉來,分裝到五個杯子裡,依次的倒上熱水後,端到了我們的面前。

幾個剛剛坐下來的將軍連忙站起來接住,連聲說不敢,我倒是沒有講究那麼多,很自然的接過茶杯,說了一聲謝謝。

“轉眼我來到西北,都已經五年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陳伏月端起了自己的那杯茶,頗有感觸的道,“這五年來,我原本以為自己做得很成功,哪曉得最後一戰卻是栽得這麼慘,將兄弟們的性命幾乎全部葬送了,‘銀虎軍團’在我的手中不但沒有發展壯大,反而落得個差點崩潰的全軍覆沒的結局,老實說,我心中很是不甘啊。”

馮衛皺眉沉聲道,“軍團長,您別太自責了,領兵打仗,哪裡有百戰百勝的?只要我們弟兄們還在,總有一天會把失敗還給他們的!”

陳伏月一陣的苦笑,喝了一口茶道,“馮將軍,你不要安慰我,‘銀虎軍團’現在還有命在的,最多不過一萬五千吧?如果除去傷病的,完整的弟兄們,也只有五六千吧?”

馮衛頓時啞然,守城了大半個月,陳伏月手下能指揮的人越來越少,西涼城的底子、“銀虎軍團”的底子有多少,他比哪個人都清楚。

想再說些安慰的話,馮衛最後卻是黯然一嘆,不再言語。

他們在敗退回西涼城的那一天,就已經知道了,就算西涼城成功的保住了,最多那些小兵和小將領們會沒事,陳伏月和他們幾個“銀虎軍團”的大佬,一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這不是開玩笑,堂堂流風國的第二大精銳軍團就這麼幾乎全軍覆沒,康宗以及軍部的頭腦們,那滔天的怒火是可想而知。

皇帝和大臣們發火了,底下的罪魁禍首當然就是承擔怒火的最佳人選,他們幾個之所以還這麼拼命的防守西涼城,全是因為想為子孫後代留點福廕,當然,免不了想依靠著苦功,再靠這位楚王世子求情,保得一條性命的想法。

“軍團長,您準備怎麼辦,說吧,我們都聽你的。”

軍師高啟孟笑了起來,“是不是我們都隨你回京?沒關係,我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回京?”

陳伏月一愣,旋即的明白過來,“你啊,什麼部好,就是太小心了,你們跟著我回京幹什麼?我是回去領罪的,你們全都留在這裡,幫著蘭亭,一起將我們的‘銀虎軍團’重建起來,這也是我今天叫你們來的目的。”

我觀察到,包括年齡最大的周敬在內,三個“銀虎軍團”的掌權者,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們臉上露出的,是對陳伏月由衷的敬意。

所有的戰敗罪責,都由軍團長一個人背,就算他是楚王世子,恐怕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吧?

“來,還是閒話少說,可能你們都聽說了,現在我正式給你們?見一下。”

陳伏月抬手指向了我,“任蘭亭,朝廷一等公爵蘭亭公,也是任皇后的內侄,皇上親封的欽差大臣,專門負責西北軍政事務。”

三人立刻站了起來,恭敬的道,“卑職見過蘭亭公殿下!”

我既是公爵,又是外戚,他們稱呼我為“殿下”是很合理的,至於陳伏月就差了一些,他雖然是楚王世子,但這幾年一直在西北掌管軍務,除了“銀虎軍團”軍團長一職、封號衛國將軍外,還沒有其它正式的爵位。

三人恭敬之中,又帶著一絲的聯想,這位蘭亭公出身不凡那就不用說了,皇后的侄兒,比起皇帝的侄兒也差不了多少,況且在親密度上要增加不少,至少沒有謀反篡位的可能。

讓他們最為在意的,還是我的身份,陳伏月在西涼城三舌九鼎,但出了西涼城,他卻指揮不了興雍郡、西朔郡、隴涼郡的其它軍隊和官員,更別說內政事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