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有他了。

這一日,她不是昏迷,就是渾渾噩噩,誰也不搭理,如今她喚他一起吃,若一直就這麼過下去,那該多好。

反正不論如何,他,淳陽霽雪都要把她的病醫好,不惜一切代價。

融融月光,灑在院落裡,疏疏淡淡的微風拂過梨花,一片清冽的花香。

霽雪席地而坐,白衣勝雪,宛若西天衲子降落凡塵,他倚著梨樹,鬆鬆垮垮的褪下一半衣袍,裡面著著件淺色單衣,透明的月光非常柔和,他微閉著雙目,疾速的點了身上的幾處穴道,喝了口那碗擱在青石上的藥,雙手微合,又瞬間變幻手勢,似蓮花綻放,指尖瑩紅,他展著手臂,用二指擱在已空的藥碗上面,不久清脆的聲響,一滴一滴敲入碗中,那是帶著濃郁的藥香的血,殷紅亦醒目。

淡淡的梨花香,在空中散開,霽雪雙目微閉,臉龐清新俊逸,隨著碗中那節奏有序的水滴聲,他的臉色愈發蒼白,風徐徐的吹著,他的髮簪突然墜下,髮絲凌亂散開,在風中飛揚,梨花漫天飄落,卻有幾處髮梢漾在花瓣中,顏色很淡很淡。。。。。。淡到幾乎褪成白髮。

幾時辰後,他扶著樹踉蹌的起身,極寶貴的捧著那碗藥,來到竹屋前,昏黃的燈從屋裡對映出來,他遲疑一下,將碗擱了,慌手慌腳的把頭髮挽起來,用簪子一別,把袍子撫順,繼而端著碗進了屋。

〃湮兒,來吃藥了。〃

木榻上寂靜極了,沒有動靜,細微的呼吸聲從被褥裡傳來。

他輕笑著,緩緩坐到榻邊,俯身撫上她的臉,指尖修長,細細摩挲著。

庭院的竹子簌簌作響,梨花漸漸飄香。

一聲嘆息化作低吟,沒入風中。

他端著藥,仰頭喝著,繼而俯身,輕柔萬分的注入她的嘴裡。。。。。。她在夢中低吟著,藥汁撒了不少,可他卻玉容含笑,不捨得喚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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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在窗欞上,投在那有些倦憊卻風采不減的面龐上,霽雪趴在木榻上守著卿湮安靜的睡著。

一隻纖細瑩潤的手,帶著試探的意味,撫上了那個臉,輕柔怕吵醒他似的。

這個人長得神仙似的,真美。。。。。。

卿湮躺在床上,側著臉,靜靜的望著,蹙眉像是憶著什麼,腦子裡卻空空如也。

〃湮兒,你醒了?想吃什麼,我去做。〃

手被他輕柔地握住,那個神仙一般的美男明眸溫柔的望著她,她只覺呼吸一窒,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有什麼事很重要,卻。。。。。。卻忘了,她遲疑的問,〃。。。。。。這是在哪兒?〃

〃是竹屋。〃他的手發顫的拂過她的臉,壓著聲音說,〃你才清醒沒多久,不要去多想。〃

我叫湮兒?

她猶豫望著他,偏著頭,咬唇說,〃。。。。。。你,是誰。〃

神仙哥哥沈靜閒雅極了,雖然容色不變,但是眼眸中的溫柔像是要溢位來似的,只是笑了笑,卻動人之極,他緩緩啟唇,〃我是你相公。〃

溪水潺潺,水花拍打聲,歡聲笑語,

白月袍浸溼,浮在在水中,卿湮蹲在溪邊,擼著袖子,手肘往臉上一蹭,胡亂的擦著臉。

三四個挽著髮髻的清秀婦人,往這邊瞥一眼,笑呵呵的道,〃霽家小娘子怎麼一人出來了,你相公呢?〃

卿湮撩起溼透的衣袍,展在青石板上,槌了幾下,〃偷溜出來的,沒讓他知道。〃

〃呦,這怎麼成呢。。。。。。萬一急了可怎麼辦。〃

〃是,話說回來,霽公子的醫術可真高超,上回愣是把路邊一個垂死的人給救活了,還分文不收,這麼好的相公可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