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剛進尚書府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林逸軒,對他愛慕至極,每天,等他下朝回家,還給他燉補湯。

不管天陰下雨,她從不間斷,日復一日地堅持了兩個月。

有一天,芸姨娘在湖邊散步,柳姨娘就故意走了過來,用言語挑釁她。

單純的芸姨娘一氣之下,就推了她一把,沒想到,下一刻,柳姨娘順勢就往身後倒去。

下一刻,只聽見“撲通”一聲,柳姨娘就掉入了湖中。

之後,柳姨娘就跟林夫人告狀,她誣陷芸姨娘善妒,把自己推入了湖中,還差點就被淹死。

芸姨娘百口莫辯,就被林夫人以善妒之名,罰跪在祠堂當中。

她的膝蓋跪麻了,就想坐著偷會懶,但是,林夫人似乎早有預謀,她派了自己身邊的孫嬤嬤,在一旁監視著芸姨娘的一舉一動。

白天還好,一到晚上,祠堂中,就變得一片陰森,昏暗,壓抑。

芸姨娘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祠堂當中,她雙手抱著膝蓋,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口渴,飢餓,恐懼,就像一張無形的網,在吞噬著她,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就像一根緊繃的弦。

祭臺上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發出了淡淡的藍光,就像幽冥地獄中的鬼火。

芸姨娘在祠堂當中,跪了三天,她粒米未進,飢腸轆轆。

她希望那個清風霽月的男子,來救救她,走出這方陰暗的祠堂。

她盼呀盼,等啊等,可是,始終就等不來林逸軒的到來。

到了第三天的夜晚,芸姨娘心力交瘁,就暈死了過去。

第四天早上,天剛剛擦亮,孫嬤嬤準時準點的,就來到了祠堂。

她開啟祠堂的門,只見芸姨娘已經暈倒在了地上,還發了高熱,氣若游絲的。

孫嬤嬤怕鬧出人命,就讓丫鬟把芸姨娘送到了攬月閣中,府醫給她開了一副祛汗退燒的藥方。

芸姨娘喝完藥以後,就靠在床頭,過了一會,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到了凌晨,芸姨娘又發高熱了,她醒了過來,只覺得,喉嚨乾燥嘶啞,嘴唇起皮,她想找點水喝,滋潤一下喉嚨。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左手手撐在床上,右手去拿床頭櫃上的白色瓷杯,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杯子。

杯子掉在青石地板上,浸溼了一小片水漬。

芸姨娘的口中,嚀喃了一句,“一顆痴心,終是錯付了,也罷!”

她閉上眼,眼角還掛著兩滴眼淚,雙手無力地垂在了床邊。

外間守夜的丫鬟,聽到杯子打碎的聲音,就跑了進來。

只見芸姨娘暈倒在床上,她沒有去探一下她的鼻息,就跑去叫府醫去了。

過了兩刻鐘,府醫才趕到攬月閣,經過他的診斷,芸姨娘在兩刻鐘以前,就已經死了。

此時,已經是半夜三更,林夫人吩咐下人,把芸姨娘入殮一下,然後,就封棺。

就在他們要封棺之時,芸姨娘卻從棺材當中,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圍在棺材周圍的那一群下人,以為她詐屍了呢。

當時,就被她嚇得四散逃竄而去,他們以為芸姨娘死不瞑目,才變成厲鬼來索命了呢。

死過一次的芸姨娘,醒來以後,性情就發生了大變。

她再也沒有去大門口,等著林逸軒下朝,也沒有再去松竹院,給他送過補湯。

每天,芸姨娘安安靜靜地待在攬月閣中,看書,彈琴,偶爾練練瑜伽。

在現代,方芸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演員,原主死掉的那一天,她給女主做替身演員,拍了一場落水的古裝戲。

剛要游上岸之時,她的腳一抽筋,就沉入了水底,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