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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燁陰沉著臉,口中煙氣吞吐,站在前方五米處。
“剛剛那是曉路?他找你幹什麼?”薛景燁攔在他面前,濃烈的煙氣讓他噁心欲嘔。
“收起你的煙!老子最他媽討厭這個氣味!”展駿用沒拄柺杖的手飛快從他口裡奪下半支菸,甩手扔進了垃圾箱。
薛景燁上前一步,陰沉地又問了一次:“曉路找你幹什麼?”
日頭漸漸升高,大爺大媽紛紛收了道具往家裡走,道路上車流人流交雜,聲音熱烈熙攘,路口紅綠燈有規律地閃爍,口中含著哨子的交通警在斑馬線上揮動雙手:“老人先過,不要爭搶。”
他似乎思考了很久,但事實上也不過是從一個紅燈到下一個紅燈所花費的時間而已。
“沒說什麼。”展駿命令自己召喚展朝偉俯身,“你想知道的話為什麼不自己問?那些話我不懂怎麼重複。”
他不想重複,也覺得薛景燁大可回頭去問譚曉路。但同樣的話,被薛景燁聽進去就完全不是那個意思了。
“……曉路他不是那樣的人。”
展駿笑笑:“那我就是個會說大話讓你們不和的人?”
薛景燁擰著眉頭沉默。展駿似乎可以看到自己剛剛隨口說出的幾句話,在他心裡被理解成了怎樣的腦內劇場:譚曉路潑婦般找上門來和自己爭執吵鬧,自己拖著病腿無力反抗,舉起柺杖以求自保。譚曉路絕不會打人,但他那張在高校辯論賽上擊敗十多所院校的嘴巴絕對不饒人,哪怕平時溫溫和和,關鍵時刻也是什麼都說得出來的,於是這腦內劇場演變為一場皮影——譚曉路咄咄逼人步步緊逼,展駿柔弱不堪連連後退,而幕後音樂錚錚,鐵馬金戈。
他對廠長的智商一直沒什麼期待,但此時此刻還是真心希望他能用正常人和正常戀人的思維去看譚曉路。
但薛景燁最終沒有。
展駿看他怒氣衝衝地離去,對自己的厭惡感已經上升到了極點。
父親的債主把門踹爛而母親還躺在醫院裡的時候,他第一次明白自我厭棄是什麼意思;屢屢被薛景燁嘲笑卻還為他悄悄做了許多事的時候,他也有過自我厭棄;後來答應薛景燁的要求,在折騰一夜後於酒店房間醒來,聽他提及那個被丟棄的耳機時,展駿以為那一刻就是自我厭棄的最高值了。
可原來他低估了自己卑劣的另一面。
家裡很安靜。溫珈言留了幾片面包和果汁放在飯桌上,杯子旁邊還有個洗乾淨的蘋果,是討好和致歉的低調執意。為了提醒展駿滅蟑大計,溫珈言房門上貼著張【展大人請進】的紙條,一罐全新的殺蟲噴霧劑放在門口。冰箱門上貼著幾張平日裡互相留的便條,今天新貼的綠色便利貼上寫著幾行大開大合的字: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晚餐吃蘿蔔牛腩可以嗎?最後還習慣性地加了個笑臉,是臉皮厚又不怕死的猥瑣模樣。
他的吉他放在窗邊。明明是時不時會下雨的季節,但溫珈言還是忘記關窗。窗外樹蔭濃密,碩大的龍眼和荔枝已經漸漸掛滿枝頭。溫珈言老見他站在窗邊一邊扮憂鬱一邊盯著龍眼唉聲嘆氣,曾打算在夜裡偷偷去摘幾個回來,被他訓斥得再也沒敢提起,結果隔天下班就拎了一袋龍眼回家,專程是給他的。
“展哥你人真是太好了。”
溫珈言常常跟他這樣說。
展駿拿起那個還沾著水珠的蘋果,覺得剛剛做了虧心事的自己還是乾脆在日光裡被曬化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_⊙) :大家好沒錯呀我就是作者潑的狗血呵呵。
關於那部電影……咳咳,文文裡的情節我完全是胡謅的,全都是。
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搜一下《太極:從零開始》(似乎是這個名稱),就是這部電影給了我胡謅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