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看著這個人眼中憤怒的神情,他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血氣方剛,一腔豪情壯志全被複仇的洪流所湮沒。

“求大俠,收我為徒,否則許某絕不會起來。”許慕白神情堅毅,語聲鏗鏘。

對於收徒,是楊樂天還從未考慮過的事,況且許慕白論年紀還要長他兩歲,收了這樣的徒弟,倒是一件蠻有意思的事情。只不過……楊樂天瞟了一眼飛鳥,這許慕白轉頭師門,可是為了要報仇殺吳yīn天的,他也要顧及兄弟的感受。

“收就收。”飛鳥一擺手,“三弟要是再作惡,我也不會饒過他。”

“許兄弟,你還是快起來。”楊樂天笑了笑,語峰一轉,“這收徒的事,就此作罷,以後不要再提了。”

“為什麼?”許慕白一慌,連忙跪好,仰頭看著楊樂天,一雙眸子湧動著渴求的光,“是許某哪裡做得不好,還是我得罪了楊大俠。楊大俠請放心,我知道吳大小姐都是為我好,我不會再為難於她了。”

聽到這裡,在旁的吳雨燕“噗嗤”一笑,那張木然的臉終於稍有緩和,同時感受到了丈夫溫暖的手在她肩頭上捏了捏。

“好,你說的話要記住,不要再為難吳雨燕。”楊樂天看到許慕白連連點頭,也略點了頭,口氣卻沒有絲毫放鬆,“不過,我還是不能收你為徒。”

“楊大俠……”

許慕白或許很詫異,但無論他再怎樣哀求,楊樂天就是不肯鬆口。那個風神俊朗的俠客只和他的義弟囑咐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這片焦土。

事實上,楊樂天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辦完,無畏再多收個徒弟,拖累許慕白。他送飛鳥來無名山莊,本意也是怕拖累兄弟,才想到將飛鳥安頓在老家。然而,他又怎會料到一場大火倏忽而至,把無名山莊夷為平地?

“烏鴉嘴,烏鴉嘴……”楊樂天暗罵了兩句,踏上了那條看似一馬平川,實則兇險異常之路。在一展抱負之前,他還有兩件事情要查清楚,第一件是他妻子和夜裡歡的事,第二件則是他眼下要去查的事情。

從洛陽出發,一路南行,遠見重巒含翠,疊嶂凝煙。楊樂天策著一匹快馬,揚鞭一揮,直奔著西面的山峰絕塵而去。

秋已深了,楊樂天身穿一件單薄的棉布青衫,不僅不覺寒冷,反是起了一層薄汗,將青衫貼在了脊背上。體內玄魂丹的力量形成了一個氣團,匯聚在小腹,彷彿是一口熱井,源源不斷地將力量輸送到四肢百骸。若是說,楊樂天從穆蓮那裡得到了五十年的渾厚內功,那麼經過上次喪魂蠱的試煉,他的功力便在這基礎上又增加了五十年。

急奔了一陣,楊樂天一緊韁繩,馬蹄得得,由韁前行。萬尺蒼山近在眼前,他一人一馬行在這巍峨的嵩山腳下,便如衣袍上的一粒微塵,渺小得不值一提。

穿過一片密林,楊樂天翻身下馬,調轉馬頭,揚手在馬屁股上一拍,棗紅的馬兒嘶叫了一聲,咯咯噠噠地向著來時的林間奔去。

“南邊有條溪流,去喝點兒水,之後在那裡等我回來。”楊樂天向著馬兒的背影叫嚷。那馬兒不知道是被驚了,還是能聽懂人話,竟四蹄一縱,歡快地向著林中跑去。

楊樂天清朗一笑,仰頭恰好看到一群翱翔於天際的大雁——它們要去南方了。旋即興致一起,雙手攏在唇邊,向著馬兒揚起的塵土高呼:“快,跟著大雁的方向走,它能帶你找到水,就在清牙溪,等我回來。”

塵埃落定,楊樂天回過身,長吸了口氣。若是單憑武功,他一人就可以挑了少室山下的這個門派。但是,這回他是有求於方丈大師,總不能喊打喊殺的,傷了和氣。然而,那次在地下熱泉,他無意中得罪了少林門下的幾個弟子,想必這次見面,那幾個和尚也沒那麼容易放行。

不知不覺間,楊樂天已走到古剎門口。抬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