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一分神的工夫,暗流被擾亂,“嗖——”玄魂劍一躍而出,劍身瞬間被無數的沙粒擊中……

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感受到了背上一空,楊樂天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便在一瞬間,狂躁的沙粒撲入眼瞼,彷彿有無數支剛針釘入了眼睛,痛得他淚水驀地躥了出來。然而由於脫水,並沒有太多的眼淚可以將沙粒沖刷出去,楊樂天唯有強忍著痛苦,牢牢地抓緊牛皮韁繩。

玄魂劍……玄魂劍……玄魂劍!

楊樂天的內心在瘋狂地呼喚著,發出了低低地野獸般的咆哮,但那把劍已經不知被大漠風沙捲到了何處?一時間,他的心彷彿被著大漠的狂沙掏空了,有一種什麼都抓不住的感覺。

是的,他的確沒有抓住,不僅是玄魂劍,還有駝背上的韁繩。

手一鬆,風沙毫不留情地將他的身子從沙地裡拔了起來,那身子雖然比病弱的時候健壯了一些,但如何能扭得過大自然的力量。

“大哥!咳……咳……”一口沙子吸進了肺,飛鳥猛烈地咳嗽著。慶幸的是,在最後時刻,飛鳥的大手抓住了楊樂天的一隻足裸。

韁繩繃得筆直,駱駝忽然在沙子裡掙扎起來。它不再趴在沙子裡,而是站了起來,四足亂蹬亂踢。

飛鳥手掌上的傷口因為過度受力而再次裂開,鮮血直接混上沙子消失在沙暴裡。那根筆直的韁繩被駱駝帶得忽左忽右,強大的牽扯力和沙暴的風力將飛鳥的身子拉得搖搖晃晃。

由於駱駝掙扎的力量太大,又與沙暴拉扯楊樂天的方向相悖,牛皮的韁繩直接深深嵌入飛鳥腕間的皮肉,若再不鬆開手掌中的人,那根脆弱的腕骨立時便要如枯枝般地折斷……

算了,飛鳥,放棄吧。楊樂天心神一滅,他感覺到了身後飛鳥的艱辛,只剩下一個臂膀了,卻不能因自己再行廢掉。

天命難違,有多少次在死亡的邊緣上掙扎,有多少次老天眷顧死裡逃生。但這次遇到如此大的沙暴,必定是老天的決定,要收回他楊樂天這條命。緊閉的眼角流下了微涼的淚,他真的不願也不忍再連累兄弟了。

讓我走,讓我走吧……

放棄了生存的意志,楊樂天左足用力蹬向右足上緊扣的手掌,不想卻是一驚:居然蹬空了!——與此同時,他懸在半空中的身子一傾,右腿跟著向下倒去,連帶身子都摔到了沙地上。

飛鳥的身子也是跟著一歪,跌向沙地,仍然用那隻快斷掉的手死死地鉗住楊樂天的足踝——大哥,你不能死!你答應過我,有朝一rì要轟轟烈烈地做一番大事業,如今你的大事還沒有做,你不能就這樣死了。

時機來了!

身體趴在了沙丘上,楊樂天用雙手雙腳迅速地刨開沙土,身子一沉,將身體俱都沒入沙土中。他不怕被黃沙掩埋,因為被掩埋尚有一線生機,若是被沙暴捲走,便是死定了。

飛鳥的手終於在此刻無力支撐,事實上,他已經脫臼了,劇痛的肩膀完全使不上力氣。如今,他的大哥也不用在靠這隻手了,飛鳥總算鬆了氣,吃了一口沙子,意志也隨著漫天的黃沙飄到了天的盡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力忽然轉小,令人窒息的顆粒逐漸稀疏,狂風帶著漫天的黃沙消失在無邊的荒漠中。

“咳咳……冷……好冷……”一個微弱的聲音彷彿是來自這片星辰灑落的沙下。

大漠的夜晚,寒冷得如深秋的溪水。點點繁星綴在穹幕中,便若一顆顆珍珠嵌在了墨sè的綢緞上,醉人心目。

翕動著乾裂的唇,沙下的人伸出了手臂。緩緩的,楊樂天從沙下爬了出來,匍匐了幾步,手邊忽觸到了一塊柔軟的毛皮,便由於寒冷,身體自覺地湊了過去。

只不過,那毛皮下的肌膚也是冷的。

他沒有過多